“你干嘛总帮着外人说话,你该不会是喜欢周老师了吧?要命了,师生恋是最不行的,你可千万别胡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和你简直说不通道理。我出去走走。”余颂往门口走,却又被母亲拦下。她是真的急了,近来余颂出格的举动愈发多了,使她有一种很快将会失去女儿的预感,像是风筝线还抓在手里,可风筝却飞到天边看不清了。
余母道:“你出去是去找谁?是不是又是那个姓安的小子,你最近和他来往很密切,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不要在这种时候谈恋爱,等你以后出名了,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啊。现在一分心,你难道真的要去读大专啊。这么没出息!你怎么就听不进我的话?”
“因为你说的都是蠢话。你根本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余颂不耐烦解释,完全是鸡同鸭讲。
“你想男人想的发疯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余母抬手就要打,这动作她是做得熟透了,眼睛不用看都能把耳光抽得响亮。不料这一次竟有了偏差,余颂却稳稳把这记巴掌接住,攥着她的手腕,道:“你再敢打我试试看。不管我能不能出名,以后怎么样,你都是会老的。”余颂回头看她一眼,都不屑于生气,拉开门就走。余母在后面怒骂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原本余颂只是想出去透口气,可让母亲这么一闹,她也不枉担这个虚名,真给安思雨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做什么。安思雨在家闲着没事做,听到她在外面,就立刻说要出来找她。
其实她是应该避嫌的,中午那莫名的一牵手,着实让她忐忑。可出了饭馆的门,安思雨又是坦坦荡荡的,主动提出让她专心练习,后面几天都不用上门教琴。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她甚至都有些恼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女有别,明明是他主动握了她的手,竟然也没个解释。
安思雨坐车过来,自然很快。上次那件绿色的新衣他竟也换上了,搭在黑色的外套里很显气派。他冲着她笑道:“你要去哪里玩吗?我让车子送你。”
“不用了,我就想看看你。”她觉得这话不妥,可再不妥也是说出口了,她期待他的反应。
安思雨大大方方把脸凑过来,笑道:“好啊,那你多看看。”
不远处就有个小公园,余颂领着他边走边说,简单说了姜宏上门的事。安思雨果然也有同感,道:“他这人挺讨厌的,故意耍手段,让你妈给你压力。你一定要加油赢过他,比赛的事你有没有把握啊?”
“完全没有。我是不是很傻?本来想给周老师争一口气啊,结果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不,你真的很有勇气。我很佩服你敢为周老师出头。你很在在意周老师吧。”
“嗯。你不会也觉得我喜欢他吧?”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这么想?你就算有喜欢的人,也是更喜欢我吧。”
他们已经走到了个花坛边上,里面种着一片稀稀拉拉的郁金香。花苞已经快开了,安思雨蹲下身,轻轻用手拨弄着花瓣。余颂不敢与他贴太近,只小心道:“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啊?”
“认真的啊,我比周修达年轻,性格也比他好,如果你是那种别人对你好,你就动心的人,那你也应该先喜欢我啊。”
“那就是在开玩笑了,我这么紧张的时候,你别来逗我。真受不了你。”说是受不了,她还是笑着与他一起蹲下来看花,道:“郁金香原来是春天开的吗?”
“对啊,三四月份就开花了。”
“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你知道吗?”
安思雨摇头,道:“我不关心这个,你感兴趣可以上网查一下。我就知道别凑太近,这花是有毒的。”他轻轻从后腰抓了一把她的衣服,生怕她贴过去闻花香。他手心的温度热,隔着衣服都是一阵暖。
“我知道的。郁金香是有毒,闻久了会头晕。不过真好玩,这花的花语都是和爱情有关的。他们是怎么想的?爱情一定是好看又危险的吗?”
安思雨不置可否,原本搭在她背上的手却紧张起来,不自觉拨弄起她的衣带。
余颂感觉到那细微的拉扯感,轻轻拨开他的手,在手臂上挠了两下,道:“好像有蚊子在咬我。”
安思雨不说话,眼睛睁开些,忽然很用力地往她大腿上一拍。她还来不及叫出声,他就得意地把手掌翻过来给她看,有一小滩血,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我晚上的视力很好的。”
“不太好,你拍在哪里啊?”
安思雨反应过来,轻轻诶了一声,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嘟囔道:“我本来想让你夸夸我。”
“夸你了,很厉害的,封你当打蚊子大王。”余颂笑着站起身道:“好了,谢谢你来陪我。有些晚了,我想回家了。”所以安思雨也不全然是个无知无觉的人,至少他还是能听懂她的暗示。或许是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怕丢面子,她宁愿把他想的狡猾一些。
她快步跑出几步,回头冲他喊道:“还有件事,你如果这几天有空的话,也能来琴房找我做,这几天我应该都在那里。有你在身边,我会安心一点。再见,拜拜。”
第二天一大早,余颂就去医院探病,也舍不得花钱买礼物,就把家里的做的糯米团子带过去。打赌的事情,周修达还不知道。余颂小心翼翼同他说了,实在是怕他又急火攻心,她特意把整件事掰成五六个句子讲,每说完一句,都拿余光偷瞄他反应。
周修达听完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只轻声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