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又如何?我先前遭难的时候,妳们可曾见她特地问候过一句,如今知道我和武定侯定了亲事,就忙不迭地上门求见,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想什么?再说之前二姐会吩咐人把她调到别处当差,不也是因为她心思不纯?一个心思不纯的人留在身边会有多大的危险,难道徐嬷嬷没跟妳提过吗?”文若萍嗤笑一声,语气冷淡地回道。
“婢子当然知道,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毕竟曾经在一起伺候姑娘那么久…。”春蝶低垂着头,有些惶恐地解释道。
“我的眼见还没那么短浅,不会因为妳不够关心一个过去共事多年的人,就怀疑妳对我的忠心,不但不会怀疑,相反的,还会担心妳太过心软,以致于引狼入室。”文若萍瞥了春蝶一眼,同时安抚她几句。
“婢子明白了,姑娘放心!婢子也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再说,姑娘身边想留谁伺候,也不是婢子能决定的啊。”春蝶笑了笑,心里的负担也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 请帖
文若萍用过午饭又小歇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已是未时中左右,原本她觉得可以再偷懒一下下的,可是在廊下守候待命的采云却说,温氏差了珊瑚过来请她去芳华院一趟。
长辈召见,文若萍自然不敢怠慢,整衣打理一番后,领着小烟、冬青出了院门,刚要转身往芳华院的方向走去,便听到有人急切地叫唤。
“姑娘、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让婢子陪您过去吧!”夏晴原先是看到珊瑚来了,她一时害怕被看见,就溜到一旁的墙角下躲了起来,珊瑚先一步离开时,她却是没有发现,等到这会儿文若萍带着两个丫鬟要出去时,她才听到院门开关的声音,赶紧探头出来观望,发现是文若萍一行人,便立刻着急地喊道。
“夏晴?妳怎么还在这里?”小烟不等自家姑娘开口,便一脸鄙夷地问道。
“我、我说过一定要见到姑娘的,谁让妳们都故意不替我通传?!我只好守在这里了,”夏晴看似理直气壮地辩驳一番后,又对文若萍道:“姑娘出门怎能只带着她们俩人?这两个小妮子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婢子刚才见到珊瑚姐姐过来,想来姑娘是要去夫人那里吧?不如还是婢子随姑娘过去,省得万一她们俩一个没注意,冲撞了谁,那可就不好了。”
“夏晴一段时日不见,这说话还是这么伶俐,不过…”文若萍笑了笑,顿了一下后,又接着道:“妳毕竟已经不是秋晚院的丫鬟,我若带着妳,那才真要叫人笑话,何况小烟、冬青好歹也让徐嬷嬷调,教了几个月,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太对不起徐嬷嬷了?”
“这有什么要紧?只要姑娘愿意向夫人说一句话,婢子立刻就能回秋晚院当差,如今的姑娘已过去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庶女,您可是未来的武定侯夫人呢!夫人和二姑娘看在武定侯的面子上,怎么也得高看姑娘一眼,不过调个丫头的小事,难道她们还会不允吗?何况姑娘身边也得有一两个贴心的丫鬟哪,婢子虽然不在您身边伺候,却仍然每日心心念念着姑娘是否安好,以前姑娘不也总说连春蝶都没有婢子明白您的心思?”夏晴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又一副好似秋晚院如果没有她,小烟那几个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大事。
“这事…我做不了主,那什么侯夫人的,也还是将来的事,我现在只是母亲的女儿,自然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没得为了一个丫头跟长辈置气。”文若萍淡淡地回了一句,意思也很明白,她是不会开口去向自家嫡母为一个丫头求情,还是一个心大的丫头。
“姑娘?!”夏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她从来没想过文若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姑娘,咱们赶紧走吧!要让夫人等太久了,夫人怕是会不高兴的。”冬青适时地开口劝说文若萍不该在这里跟一个不入眼的丫头浪费时间。
“也是,还不知道母亲找我做什么呢,走吧!早些过去看看,回来还能跟徐嬷嬷多学两个字。”文若萍点点头,立刻应声附和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不再多看夏晴一眼。
“姑娘还真是越来越好学,徐嬷嬷昨日才说,她怕是没多少墨水可以教妳了。”小烟冲着夏晴摆了一个鬼脸之后,转身快步追上文若萍和冬青,同时笑瞇瞇地捧了自家姑娘一句。
夏晴在主仆三人背后,恨恨地看着她们离去,心里不免想道,三姑娘这是得道升天,便要过河拆桥了?哼!也不想想那些年下来,若没有她的话,这秋晚院上下早被府里那些势利的家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如今倒好,先是入了二姑娘的眼,就立刻把她往外踢出去,如今与武定侯定了亲事,还不肯分她一点好处,这样的主子,当初真是她白瞎眼了!
文若萍来到芳华院上房时,发现文若蓉也在这里,她先向温氏请了安,又与文若萍道了好,抬头正好看到温氏放在桌上的手旁边有张帖子,用的是极为名贵素雅的纸张,不过看不清上头的字写得是什么。
“萍姐儿坐下吧。”温氏指了指文若蓉身侧的位置,温声地道。
文若萍又微微屈膝行礼,然后才走到文若蓉身侧坐下。
接着,便见温氏将原在她手边的那张帖子移到文若萍面前,同时说道:“武定侯府的大姑娘给妳和妳二姐姐下了帖子,说是他们府里的荷花今年开得极好,所以打算在下个月二十一日在自家府邸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几个与她亲近的姑娘过府一同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