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蓉觉得她跟文若萍说出这个几年后才被人所知的秘密,其实并没有半点恶意,她是真心想治好文若萍的病,虽然…她现在还拿不到灵泉水。
赖嬷嬷回到芳舒院,便立刻去向文若蓉回禀她前去秋晚院探望文若萍的情况,只见文若蓉听了之后,只是惋叹地问了一句:“三妹看起来真的很平静吗?妳问过秋晚院里的人没有?可有听说她有什么情绪不对的地方?”
“老奴问过春蝶夏晴,她们说三姑娘只在那一天回去后,不吃不喝一整个晚上,隔日突然病倒之后就一直昏迷不晓人事,这期间也多亏她们灌过几次汤药,直到前日,三姑娘才得以醒转过来,她们还说三姑娘醒来后就和平日一样,寻常不爱与她说话,所以并未看出有哪里不妥的地方。”赖嬷嬷躬身回道。
“是吗…?”文若蓉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仍有些不快,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文若蓉对这个庶出三妹的未来已有些计划,不过因她重生之后与文若萍的相处并无多少变化,文若萍又没有像文若菲那样虽然从小无良师教导,却还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所以那日见三妹的表现之后,她又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没把握了,她觉得文若萍那个性子着实扶不起,只是这么点事都顶不住,日后如何担起当家主母的重责大任?又如何能为她所用?
“姑娘…。”赖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文若蓉,态度颇为迟疑。
“嬷嬷还有事?”文若蓉闻声抬头,冷冷地问道。
“老奴想问…那日三姑娘与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怎地三姑娘会那般没有规矩?亏得那日两位教养正好让夫人寻去芳华院说话,否则还不以为咱们侯府的姑娘都这么不懂礼数。”赖嬷嬷的语气带着几分探询和不满。
“那天的事不怪三妹,是我太心急了,意外知道那个不幸的消息,我心里担心三妹,所以才会…。”文若蓉略略沉吟片刻之后,便露出几分悲悯的神色和有口难言的无奈,更加挑起赖嬷嬷的好奇心。
文若蓉重生后一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近身伺候的赖嬷嬷几人,不过她现在发现她的能力太薄弱了,所以重生好些年来,她唯一成功的只有将皇甫逸的目光从文若菲身上转到她身上,又想着她日后要做的事还有许多,若总瞒着身边的人,早晚也是要曝光的,还不如坦白地说,毕竟她早就知道赖嬷嬷和画梅忆兰她们几人对她的忠心,前世时,她们都愿为维护她而甘冒种种风险,重生后,她又刻意地对她们厚待了几分,她们的忠心程度肯定只会比前生更加深厚,她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所以文若蓉细想之后,决定趁着赖嬷嬷问起那件事的机会,适时地借用赖嬷嬷的能力,让她将来更好行事。
“消息?什么消息?姑娘…不能说吗?”赖嬷嬷当然知道主子的事,若主子不说,身为奴婢的,便是再受重用也不能随意打探,不过自家姑娘的这个语气,分明就是有打算让她们知晓什么秘密的意思,因此她才敢多问一句。
“赖嬷嬷记得去岁寒冬,三妹曾患过一场风寒,当时我还让妳专程去请济仁堂大夫过府为她诊脉的事?”文若蓉当然没有无的放矢,为了揭开文若萍不为人知的病因,她早做过许多铺陈,可惜她过于低估文若萍的抗压性,如今才落得不知道该不该放弃那颗棋子的左右为难之境。
“记得、记得,老奴也还记得姑娘好像悄悄地问过那大夫几句话,只是…。”赖嬷嬷知道有过那么件事,可惜还是不知道她家姑娘当时向那名大夫问了什么事。
“我原也是向那位大夫提起三妹从小就身子骨不好的事,结果妳知道吗?那位大夫竟说…说三妹的身子过于虚寒,脉象上又似乎有些不好,恐怕日后于子嗣有碍…我想着三妹年纪还小,不若趁尚未及笄之时好好调养个几年,未必真的就不能…那日一时口快,便向三妹说出这件事儿,本打算和三妹商量一下解决之道,谁知道三妹居然就生气了…。”文若蓉叹一口气,神情又添上几分无奈。
“姑娘,那位大夫说的可准?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呀。”赖嬷嬷闻言,心底一惊,她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身为大夫说出这种诊断都跟诅咒对方无后差不多了,三姑娘不愿接受是必然的,不过也有可能…大夫诊断有误呀。
“所以我一直琢磨着要不要请擅长此道的太医来为三妹重新把脉,可惜妳也知道母亲她…我以为唯有等我去到五皇子府之后,才能再替三妹细细打算,偏偏怪我一时冲动…指不定她心里正在怪我对她起了坏心,又怎会再听我说呢?”文若蓉又重重地叹了一声。
“既是注定这一时半刻没办法做成的事,姑娘也不必总放在心上,待日后再做打算不迟。”赖嬷嬷稍一思索之后,便如此劝慰了自家姑娘几句。
文若蓉听了赖嬷嬷的劝解,心知赖嬷嬷果然如她所想的,根本没怀疑她所说的话,便觉得暗松一口气,表面上也露出一副莫可奈何之余,不得不接受赖嬷嬷这番意见的苦笑。
☆、请安
文若萍病了约莫七、八日之久,这段期间来探望的人其实不多,其中有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来过一趟,她的到来让文若萍深感受宠若惊,因老夫人已病重多时,却没想到她还会关心原主这个庶出的孙女儿,后来一想,她猜是看在文若萍生母田姨娘曾是她跟前大丫鬟的份上吧?温氏也曾吩咐唐嬷嬷来过一回,还有如今府里的大奶奶苏氏亲自来探望过一回,再有就是先前提过的赖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