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明也不知道的是,刚才有一个少年跟着大部队离开房间后,就假装上厕所开溜了,然后在厕所里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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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沉把电话一挂,阴险地怪笑了一声,对着自己左手边的一个人说道:“我早说过庄向荣脑子不好使,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就要直接在学校里出手打废一个人?”
这是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茶桌,房间内还有几个貌美的服务员在伺候着,显然不是在学校里。
“曾少说得对,那咱们要不要把这事给传出去?我听说庄伍桥那老家伙最近急着上岸,咱要是把他儿子这破事捅出去,少说得被扒层皮啊!”坐在曾沉左手边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年龄明显比曾沉要大,但跟他说话时却满脸谄媚。
“那肯定是要捅出去的,但现在不急。”曾沉翘着二郎腿,脸上阴险的笑容从刚才就没停止下来过:“他不是还没开始打人吗?现在传出去有个屁用!”
青年男子连连点头,曾沉也没管他,揣摩了一下下巴,低语着说:“看来我得帮庄向荣一把才行。”说罢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是我。庄向荣想找一个人的麻烦,就是那天在饭堂跟向鹏顶嘴的那个。现在估计已经在布置了。你派人跟着他……谁说要保护他了!我要你跟着他,偷拍他,一直偷拍到他被庄向荣找到、被绑去随便哪个地方都无所谓,然后拍下他被打的视频,直接给我。”
“对了,还有。”曾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阴险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可不想庄公子这脾气不出去,要是他一直没机会抓到那小子的话,你就帮帮忙,传个话带个路,知道吗?要乐于助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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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眼瞅着又要放学了,黄泉收拾了下书包,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晓璇,你下午有见过刘若松吗?”
周晓璇摇了摇头,脸上神情也很奇怪:“没有呀,我就午休回来后那两节课有看到他,第二节课下课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奇怪呀,他跑哪去了?”
黄泉想了想,觉得以刘若松的好学态度,不像是会逃课的人,就连老师刚才也只是好奇的问了问,也没有生气什么的,估计是真的家里有什么急事先走了吧。
这么想着,黄泉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挂掉了刚才一直没有接通的电话。
……
“看呐,那小子已经先放弃你了,你还要装什么好汉呢?”
一把有点漏风的声音响起,向鹏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捏着刘若松的手机,得意洋洋地对着刘若松挥了挥。
一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学校大操场边上的那片林子里,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没有监控也没有灯光的林子向来都是校园小情侣们喜欢来约会的地方,但是今天却没有任何外人能踏进林子,他们只要刚靠近林子,就会被里面的两个盯梢的少年驱赶出来。
在林子的深处,太阳的光芒已经很难再照亮这一片空间,寥寥几束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在地面上留下几处斑驳的光点,在这光芒与黑暗之间,浮现出足足好几道身影,他们或蹲或坐地散落在周围,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网。
而在最中心,向鹏的面前,是被两个人压着肩膀按在地上的刘若松,只是,他已经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充满朝气和书生气息,整洁的校服已经沾满了污泥、脚印以及斑斑血迹,原本清瘦的脸庞现在肿了一圈,嘴角和鼻子都在往下溢血。
他吐了一口血沫,抬起头用青淤的眼睛盯着向鹏,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靠!还跟老子装是吧!”向鹏顿时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破口大骂道:“那小王八蛋跟老子装,你平时那人模狗样的也敢跟老子装?!”
紧接着就是一顿狠踹,刘若松被踹倒在地后,只能无力地用肩膀护住脸部,被恶狠狠地踹了一顿后,向鹏才喘了口气停下来。
刘若松此时连呼吸都已经变得有些微弱了,他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却使不上力,直到边上的二人抓住他肩膀把他硬拽起来,他又吐了一口血沫,竟然微笑起来:“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向鹏心头一怒,正要再次动手,这时边上一个同样染着白的少年拉住他,低声说道:“鹏哥,鹏哥!消消气,这小子看样子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估计就是咬着一口气吊着呢!咱们不如哄一哄,说不定就松嘴了呢?”
向鹏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放下球棍,蹲在刘若松面前,尽力装出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说道:“哥们,听我一句劝,这事不值当!你看你才认识他几天?两天吧?值得为他挨这顿打?你看你平时看到哥几个也是掉头就走的人,也算是给足了哥们面子,今天我也不会多难为你!”
“你只要主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哥们立刻安排人带你去医院,不仅全给你治好,还给你送上个大红包!你也别担心那小子会拿你怎么样,过了今晚!那小子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学校了!而你呢?还能多收获几个真朋友!你看哥几个够不够威武?以后有我罩着你,绝对威风!更何况还能抱上荣少的大腿!以后吃香喝辣啥都有!”
说着,向鹏再次把手机递给刘若松,如果他脸上的瘀青未散,那笑容倒也算得上是灿烂。
只可惜,刘若松并没有伸手去接手机,他第一次认真抬头,尽力睁开眼睛看着向鹏,许久后,竟然咳嗽着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向鹏不明所以,但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劝说应该是白费功夫了,一张脸也黑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我笑我自己。”刘若松笑着笑着,猛地又咳了几下,几滴鲜血溅落在泥土上,慢慢渗入大地,只留下暗红的湿痕。
“我笑我自己,平时为什么会怕你这样的人。这样的,狗腿子。”刘若松看着脸皮瞬间变黑的向鹏,青淤的脸上笑容不变。
“对,我平时是很怕你,但那不代表我会被你逼着去出卖良心。我不会因为怕你,而抛弃朋友,抛弃正义,抛弃人格。”
“看看你们这些人,原来你们心里的朋友,就是这样一个定位,可以随手出卖、随手抛弃;甚至还以为别人会因为怕你,就想加入你们,一起去横行霸道!”
刘若松再次咳出一口血,笑道:“我不骗阿泉过来,不是因为我跟他有多熟,而是我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陷害他人!哈哈哈,还荣少?哈哈哈哈!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狗腿子。我现在只觉得可笑,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人,人格尽失的人,也值得我畏惧?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