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客人越来越多——连住在村外百里的人民都纷纷慕名而来,他们在酒楼中喝足了酒,回去的时候还要带上一大缸。欣欣酒楼的招牌一下子在村里村外出了名。欣欣姑娘也因此有了一个称号:琼浆美人。
又过了两天……
天色入暮,云灰风凉——千里之外,青山尽头,夕阳西下。行云悠悠,秋水萧萧,几行归鹜向南飞。
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散去了,大街两旁的店铺也一一打烊。
“酒美人——”我站在门口,一条抹桌子用的白色毛巾搭在我瘦削削的肩膀上,我这几日听别人把欣欣叫做琼浆美人听到耳朵都生茧了,其实我心里是有些妒忌的,“这个欣欣,酿出来的酒一般般,人也是相貌平平,凭什么就那么多叫她琼浆美人,而叫我琼浆美男的却只有昨天那两个大妈,其中有一个还是瞎的,另外一个也有一百多岁了。我明明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琼浆美男,却偏偏没有人现我的傲骨仙姿。”
“我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如今却要在这里当小二。”我觉到自己被欣欣姑娘大材小用了,于是感慨颇多,“我廖十三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要抹桌子扫地还要洗盆子,还要低声下气地招呼客人!她柳欣欣区区一个小女子,年纪轻轻就当老板娘,每天收银子收到手软,而我却是抹桌子抹到手疼。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打工是没什么前途的,我应该创业,可我却穿越。”我越想心里越委屈,“不行,我不能再干这种没前途的工作了,我要辞职。我不能再让她柳欣欣对我指手划脚,我也绝不能再让路小飞对我呼来唤去——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可以让人号施令的狗。”
于是我走到柳欣欣的跟前,他昂挺胸,理直气壮:“柳欣欣——”
我的话十分响亮,而且充满了气势。
“白吃的,你这么大声叫我干嘛?”柳欣欣有点生气,她知到我的话中带有挑衅,在一小时前我还叫她小欣欣,现在却直叫她的全名,而且其语气分明是有气势的。
“我认为,我不是一个小二,以后抹桌扫地什么的,你叫别人去做,我长这么帅,不可以再干这些粗活了。”我义气凛然。
“粗活?才不过是抹抹桌子扫扫地,还有就是洗洗盆子招呼招呼客人,你就以为是在干粗活了?还有,你以为你很帅么?”柳欣欣摆起老板娘的架子,气势十足地说。
“你敢说我不帅么?”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我的颜值。
柳欣欣的视线贴我的面孔很近,她可以很清楚的见到我冰肤玉肌的面孔,我眉清目秀,五官精致。柳欣欣无法否认我的帅气。
“帅能当饭吃吗?”柳欣欣反问。
“帅——不能当饭吃,不过可以泡妞。”我说道。
和我相处久了,柳欣欣也学到了不少新词,比如她刚才说出的帅,就出自我的口中。因为我老是在她面前说自己帅,她后来就问我:帅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她:帅就是指英俊,我帅就是我很英俊。还有泡妞一词,她现在也能听懂了。每当我的口中说出她听不明白的话来,她都会问个明白。我也不耐其烦地给她一一解释清楚。时至今日,她不止从我那里学到了不少新词,还听说了关于未来的各种各类有趣的奇事——比如飞机、机动车、轮船、电视机还有手机……诸如此类,都是她从我的口中听来的,在她看来我只是在讲故事,所讲的都是不存在的,不过这些故事每回听都会让她入迷。——她也不相信,我来自几千年后。
作为一个唐朝人,听到235o年的事儿,必以为是儿戏;听到235o年的词儿,定饶有兴趣。
“你不当小二?你还能当什么?”柳欣欣对我斥道。
“我当你大爷。”我气势一上来,就说出了这句充满男人味的话。
柳欣欣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一来就直从心头涌上头顶,当即叫道:“你这个白吃的……”
白吃的——这仨个字一直是我的忌诲。在我听来,这仨个字一直是刺耳的。现在又听欣欣这么一说,而且还那么大声,我更扎心了。
我从心底燃起了怒火,脑海中全是判逆的想法——这是他我这么大以来,破天荒第一次生气,还是非常的生气。这一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深深地趺到了谷底,连我那本一文不值的虚荣心也膨胀到要爆了——我觉的自己被污辱了,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受到了一个名叫柳欣欣的女人的污辱——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王八蛋——”我的怒火已从心底烧到了头顶,我破口大叫。
我这一叫,近似于怒吼。这一叫给人一种无以抗拒的气势。柳欣欣觉到耳边一咣,我的叫声十分响亮而极度刺耳,恍如给她掀了一个有力的耳光。她被惊到了,她心头一颤,没有了任何气势。——王八蛋仨个字,我雄浑有力的声音,彻底震惊到了她的心。她这才现,她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在我近似于怒吼的大叫之前,她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无力。而此时的我又是那么的陌生,似乎和她期待中的我远远不一样。
“我——不叫白吃的,我叫廖十三,你可以叫我十三。”我为自己的尊严宣告,用一个男子汉的气概儿和一个大丈夫的范儿说出这一句刚劲有力的话,我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正义凛然,认为自己已挽回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于是我意气风地转过身去,威风堂堂地迈起步伐,直至我走出门口,轻风吹乱他的——我还是那么潇洒。
我不知道的是——由于我那微不足道的虚荣心作祟,我在无意中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一个女孩。
柳欣欣见到了我从未有过的严峻的神色,我那双由于生气而目光凌厉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进她的心脏,她的眼前久久不能褪去我那张冷峻如铁的面庞,我的话如一座千吨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太沉重了,压得她喘不上气,沉重得令她无法呼吸。
我从来不曾那样子对她说话。不知是惊,还是气,她的心好沉重,她的脑中一片迷茫,迷茫中见到我渐去渐远的身影。她耳边又响起我那些无理至及的话,她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一刻,她心头已经涌生了一种郁郁的说不出的委屈——好委屈。她的心还隐隐作痛,她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会痛,她只是觉得——心好痛。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有泪水泛上她的眼帘——她的泪并没有流出眼眶。
也许我给她的伤害还不到足以让她的泪水流出眼眶的地步,也许是她在潜意识中对我的感情还不够深。但我给她的伤害是极大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受到这种恍如电击的震到心头的打击。不是惊,不是气,是没有来由的伤心。
柳欣欣站在原地,惘然若失,久久说不出话。
路小飞早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了这一切。他生气,他恨极了我。他甚至有冲上去抠打我的冲动——不过他怕自己个子小,打不过我。
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个子不高,骨瘦如柴,而且衣装朴素而有些陈旧,不过他气宇不凡,加之面目清秀,远远看去,如一个出身贵族的大家公子——他就是叶少秋。
“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不知是不是这里?”叶少秋道。
柳欣欣收拾好失落的心情,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望过去。柳欣欣对那个人的面孔并不陌生,她很快就认了出来——那个人就是之前见过的一个小店里的小二——叶少秋。
“那个,我叫叶少秋,”叶少秋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这里招不招小二?”
“你问这个做什么?”柳欣欣问。
“我本是一个轻狂的大家公子,不幸家道中落,从此一个人流浪在街头。后来在一个小店里当小二,不过就在今天早上,由于我志向远大才高万斗而不甘心当小二,为此一时兴起而冲撞了一个蛮横无理的客人,后来那个掌柜的就把我从店里赶了出来。现在,我身无分文又居无定所,希望能在这里当个小二,以免自己再度流落街头。”叶少秋道。
柳欣欣听了,心想,现在酒楼里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客人越来越多,我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何不现在招了这个小二,多一个人干活,一来不会冷落了客人,二来我也能轻松一点。
“好吧!”柳欣欣道,“你叫叶少秋对不对?”
“正是。”叶少秋应道,他的语气因为兴奋而有点激动。
“你就在这里住下,”柳欣欣道,“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小二了。我不仅会包了你的吃住,还会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当作酬劳。”
叶少秋一听,不仅包吃住还有酬劳,还有十两银子那么多,叶少秋开心极了。他想起,在他之前做小二的那个店里,那个掌柜的苛刻如泥,不要说没有酬劳,还一天到晚的催自己干活。那个时候,无论是抹桌子、扫地还是洗盆子,还有院子里挑水劈柴的各类杂活,他都做到了近似于疯狂的地步。如今再想起,那根本就是一个恶梦,令叶少秋惊心一颤。
不过,叶少秋终于脱离了苦海,还遇到了一个有人情味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