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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酒狂（第3页）

我大笑——笑世人多贪，贪富贵、贪荣华、贪官职、贪美人、贪功名，不如不贪——喝酒。

我长笑——笑世人多敬，敬天敬地敬鬼敬神敬祖敬帝皇，不如不敬——喝酒。

我狂笑——笑世人多忧，忧天忧地忧国忧民忧人忧己忧穿忧吃，不如无忧——喝酒。

我尖笑——笑世人多变，又惊又怒又悲又乐又忧又笑又泣，不如不变——喝酒。

我哈哈大笑——笑世人多动，动手动口动刀动枪动干戈，不如不动——喝酒。

我仰天长笑——笑世人多思，思父母、思佳人、思友人、思前程、思生计，不如不思——喝酒。

……

我笑笑笑——笑我左思右想、苦思冥想、朝思暮想、胡思乱想、想入非非，一通浮想，不如不想——喝酒。

我笑笑笑——笑我所作所为、所见所闻、所思所说、所失所获、所有所无、所悲所乐，不如不笑——喝酒。

……

我说东说北、说天说地、说风说雨、说人说是非，早说晚说、好说坏说、长说短说、说你老母，不如不说——喝酒。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粗看细看、看你大爷，不如不看——喝酒。

我无亲无故、无忧无虑、无患无疾、无冤无恨、无拘无束、无黑白，一无所有——喝酒。

哈哈哈……

一唱几十句，一气呵成，好不大快人心。七杯老儿似疯若狂，面色红彤彤，如火烧一般，人心醉乎乎，分不清黑白，只见他乐兮兮地望望那小二，愣痴痴地瞅瞅那掌柜，又气冲冲地叫起来：“这酒桶丁点大，喝不醉，快给老子搬大缸来。”

小二便和那掌柜匆匆抬来了一个铜钟一般大的大缸。那七杯老儿，狂笑一阵，几下弹指，便将十几个酒桶的木塞掀开，又一巴掌一桶酒，将酒捅轰在半空，让十几条如飞练的酒水全倾入大缸中。

七杯老儿两指钩起大缸，倾酒便喝，那大口如巨蟒之腹，滔滔不尽，源源而入，欲饮无穷。正不亦乐乎，老七杯酩酊大醉，一时间乱眼迷离，将那小二误看成了昔日的恩人菩提，还以为那菩提来找他计较了。只见他心中一阵惶惶，口不接气地、口吃一般地说：“不怪我，要怪便怪那个名叫十三少的小子，那小子用计破去了你我之间定下的七七之约。非我所欲！只怪我太过天真，稀里糊涂上了那小子的当，不小心负了这七七之约。你知否？那齐小子如一只鬼，而老夫笨似一头猪。”

七杯老儿已然醉了个乱七八，乱说一通，几句话后，又是一阵哈哈狂笑，那豁朗朗的笑声如阵阵闷雷。老七杯醉乎乎地高举大缸，便大步流星地冲出店门，又跃步行空，只见他轻迈如飞，几步便入一个草木扶疏的丛林中去，只听见那丛林中、伴鸟鸣之声传出一支快歌来：

我是老七杯，七杯是酒鬼，洒鬼恨七杯，七杯七杯酒，七酒七酒杯，酒酒杯杯贵如珍，杯杯酒酒淡如水。

我喝白酒黄酒红洒汾酒杏花酒菊花酒，酒酒难喝，非喝不可——喝酒。

我用玉杯金杯瓷杯墨玉杯夜光杯青铜杯象牙杯，杯杯难醉，非醉不可——喝酒。

我千找万找，日找夜找，天上找地上找，东找找西找找，竹林中找田园中找，上上下下找，左左右右找，前前后后找，一找两找三找，找找找——找来找去一通乱找——就为找这最差的酒儿！

……

他边唱边走，边走边笑，一路踉踉跄跄、摇摇欲坠……又听见：

我本风流为酒狂，

倚天独饮三万杯。

一醉直入九寒宫，

拨云笑看仙子舞。

……

那老七杯正唱着走着，突然，一个怪人从天而落，挡住他的去路。那个怪人一脸坏笑，眸子里全是狡黠的目光。老七杯本来醉乎乎的，见了那个人后，却有了几分精神。老七杯认的那人，那人正是惊天四老之一——黄河老妖。

那老妖子嬉皮笑脸的，一副令人厌恶的狡猾的嘴脸。他呵呵笑道：“呵呵——七杯老儿，你又能喝酒了？”

七杯老儿不理他，只顾喝酒。

“我刚才可都见到了。你用杯子喝酒，喝不爽，用大碗喝；用大碗喝酒，喝不痛快，用盆子喝；用盆子喝酒，喝不醉，用木桶喝；用木桶喝酒，喝不满足，用大缸喝。你这酒还真是喝得风流快活呢！”老妖子笑嘻嘻道：“我问你，是何人有这般能奈，能破了你的七七之约？”

“问这么多干嘛？且和老夫一战。”老七杯一句话下，把大缸砸在地上，只听见“砰”一声，那大缸四分五裂，碎作一地，缸中的酒也流了一地。

风起尘扬之际，老七杯已对老妖子大打出手。老妖子大运神通，和他拼命一战。

刹时间，拳风阵阵，杀气重重。四处飞沙走石，草动叶飞。两大旷世高手过大招，好不精彩。他们打出的每一拳都有千斤之劲，每一掌都有摧山之力。他们的每一步都凌如飞电，每一招都精妙绝伦。只见，其掌风震得尘起草动，其杀气惊得鸟兽乱窜。

一掌千尘起，杀气震大江。两人打在一处，乱在一起，招招欲夺人性命，步步令人惊心。且边打边走，边走边打，如漆似胶，难解难分。几十回合过去，两人势均力敌。

“当年长城一战，你已武功尽废。时至今日，你不仅把武功练了回来，而且功力更胜当年。实在令老妖子我心生敬佩。”老妖子笑哈哈道。

“少说话，找打！”

两人且走且打，且打且走，直打到林子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