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我的事和你有关吗?”陈与宋尖锐反问。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为了你好。”宋知音委屈咬唇。
瞧瞧说话句句在理,没有一句是不为他人着想的,要是反驳都对不起他的一片用心良苦。
“嘿,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舟舟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多嘴?”薛桥跳出来将陈岁舟护在身侧,朝宋知音做了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茶?我隔着老远都可以闻到茶香四溢了。”
他这句话狠狠打了宋知音的脸,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翕动着唇却说不出话。
班里暗潮涌动,不少人都时刻关注这边,陈岁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陈岁舟拉住薛桥的手臂,“算了,上课了。”
陈岁舟四处看哪里还有空座位,要他坐宋知音的位置他是有点抗拒的。
“去哪儿?回来。”一言不发的沈璟山开口道。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宋知音脸色陡然又难看了几分,青着脸从陈岁舟的座位上离开。
不用另找地方坐的陈岁舟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等凳子上的温度凉了才坐下去。
其间他和沈璟山并没有任何交流,也不想知道沈璟山和宋知音关系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反正这一世没有他的参与,他们两个应该很快能修成正果才是。
只是他的心还是会不舒服,陈岁舟将这些归类为断触,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哪怕决定放弃了,可身体和灵魂上的烙印是不会骗自己的。
晚风习习,知了在树上鸣夏,安静的课堂时不时传出几句细碎的声音。
下周就是联考的日期,所以晚自习并没有老师来上课,课堂上比平时热闹了一点,有的人讨论题目谈论着讨论着就变成了聊八卦。
老师一从窗前经过马上换了另一副嘴脸,手里拿着笔和草稿已经成了本能反应,生怕老师误会自己和同学说话是在聊八卦,而不是在认真的谈论题目。
陈岁舟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沈璟山,沈璟山只是低眉看了一眼,并没有回他。
陈岁舟不死心,又推了推他,用下巴隔空点了点草稿纸。
“陈岁舟同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我扯清关系?”沈璟山的声音冷了几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顾随今呢?他就不用是不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璟山的表情变得的很难看。
陈岁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关随今什么事?”
好好好。
沈璟山已经气笑了。
好一个随今,多么亲昵的称呼。
跟他就恨不得撇得干干净净喊班长。
有时候沈璟山真的很想问问陈岁舟,他究竟有没有心,为什么对他避如蛇蝎,对别人却如此亲近。
今天他看见陈岁舟和顾随今在校门口时,胸口燃烧起一股怒火,人生第一次心里浮起一种叫嫉妒的东西。
是的,天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沈大少爷,无论是家世、成绩还是长相从来都只有别人嫉妒他的份,但是今天只是看见陈岁舟对别人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他就嫉妒的不行。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只想让陈岁舟对他一个人笑,这样的陈岁舟只能是属于自己的。
这好像是刻进骨子里的认知,好像本该如此。
可是这样的念头太过惊世骇俗、太偏执了。在此之前沈璟山从不知道自己内心竟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
沈璟山喉结微滑,轻轻摩挲了几下指腹,将那些荒唐的念头压下去,浓如墨汁了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陈同学,你在我面前提起别人,我会不开心的。”
陈岁舟的表情从平淡逐渐转变为惊恐,唰地一下转头跟木头人似的坐直,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和沈璟山讲话,生怕沈璟山再语出惊人。
鉴于没问出医药费是多少钱,一下课陈岁舟就剩下的一万多都转了过去。
刚转完账,陈岁舟又收到顾随今发过来的的信息,问他的伤还需不需要再去医院看看。
陈岁舟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两天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洗澡的时候水淋到伤口上会有点刺痛,为了方便上药陈岁舟洗完澡出来干脆只穿了一件短裤和宽松的圆领t恤。
本来他还想着连t恤都不穿的,但是一想到沈璟山可能会突然回来,两个人撞上难免有些尴尬。
嘴角的伤还有腹部的伤他都可以自己上药,就是后背和后腰他够不着。
陈岁舟撩起衣服,嘴巴咬着衣服的下摆,侧过身照着镜子,试图将手伸到后面。
手颤颤巍巍的,抹得极其潦草才抹了一小块,陈岁舟的脸因为过于用力导致浮起了一层薄红。
“——吱呀”
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陈岁舟和来人四目相对,他惊得保持原来的姿势慌乱看向来人,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一副模样——
眼尾泛红,衣角嘴巴咬着露出白皙的肌肤,他的腰很细,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下腹是薄薄的六块腹肌,像是被人欺负狠了一样,身上满是斑驳的痕迹。
沈璟山几乎是慌张地移开视线,呼吸瞬间顿时变得有些粗重。
陈岁舟也愣住了,这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看沈璟山似乎没有介意的意思,他故作镇定继续用棉签蘸起药水艰难地向自己的后背擦去。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不由分说拿走他的棉签。
“你……”陈岁舟停下来神色错愕。
“我帮你吧,不然等你上完不知道要多久。”沈璟山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同学之间的相互帮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