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口气,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淹没住脖子恢复体温,拨弄着水花。
他居然没把她丢里面,怪事,还给她整了桶滚水泡着,一反常态。
虽然……衣服没脱。
水花拍在她的脖颈,那处的伤口痛痒着……脑海里浮现他埋在那儿的脑袋,用力撕咬、吸吮、蠕动……亲吻。
沈知梨恼羞成怒,脸没来由的红了……疯了真是,她在想什么东西?
上辈子的魔头似乎也是这样,做事对她从不体贴,可是,又与现在的少年不同,魔头会满足私欲弃她而去,而现在……少年会用温柔的吻覆盖痛楚留下的伤痕……
沈知梨挥去莫名其妙的画面,把自己窝入水中,温和的水淹没头顶。
鹤承渊这方也没好到哪去,他沐浴完仰卧在床,窗外刮动树枝烦躁叩响木窗,扰着他难以入眠。
她的痛喊与隐忍的唔鸣环绕在耳边挥之不去,屋里莫名闷得发慌,他索性起身坐到窗榻前支开了窗。
药谷的夜近日愈发的凉,快到寒季了,夜风呼啸掠过窗前,吹动他披散的发,手边是一条沾染血迹边角毛躁的白色布条,上面的冰已然融化,在桌上留下一滩水迹。
他指腹抚过双眼,有所好转的眼如今恶化严重,动两下都觉疼痛难忍……睁开眼血便止不住的流,再如此下去恐怕这双眼要弃了。
突然,一阵风卷来。
“……熬过去,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她的声音那般清晰刺入他的耳膜,鹤承渊怔了一下,发丝勾搭上了手指缠绕的碎布,他微微凝起眉,凉风不断灌入,未将人吹醒,反而除了哪偶尔冒出挥不去的声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荼靡香,那股掺了血的荼靡香,令他兴奋,不受控制……
他扯开细发与碎布的“缠绵”,没一会儿它们又借着风势纠缠不清。
鹤承渊沉着张脸,分了几次无果,最后将那手中碎布抛掷窗外,碎布顽固,头缠他指,尾扒窗台,十分不悦,粗鲁扯下,丢了出去,由它被风带走。
魔气得以控制,乌苍决也以吸食入腹,现下不能驱使它,待到毒解内力恢复,日后便不会再遭反噬。
一股风又灌了进来搅乱他的发,淡淡的荼靡香乱了他心中的盘算。
“……今日,若是要死便就一起……”
鹤承渊脸色阴沉,屋内聚起蛰伏的飓风,在与窗外树叶的吵闹做着随时爆发的无形斗争。
“沙沙……啪……啪……”树叶似乎在挑衅,嘚瑟的敲击。
“咚!”
窗户关实,隔绝一切。
屋内压抑的气息却并未得到缓解。
他又起身坐到圆桌前,单手摸索寻到一壶茶,倒了一杯,举到唇前。
“……山泉水有一抹淡花香……”
“咔嚓——”
瓷杯在手里碎成两半……
脑海里的声音源源不断,黑暗的屋里压抑沉闷。
魔气扩散而出,最后得来一句。
她甩了他一巴掌!
房间乌云密布,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