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就该高高端坐着,而不是被豪掷千金,用金钱羞辱。
想到这里,苏橙又在心疼那些砸出去的钱,她若是早亿点穿越就好了。
那么多钱,买什么不好,偏偏买来了纨绔的浪荡子骂名。
宋恪言听下人说丞相回来,很快就出来迎接,在看到苏橙身后的琼泽也是微微一愣,但眨眼间神色就恢复了淡然。
“大人回来了。”宋恪言适时让人呈上洁净的温水和锦帕,苏橙每次回来手上都会沾上些许墨痕,是以他便让人备下这些。
对于这个管家,苏橙是越看越觉得满意,太贴心了,贴心到可怕,但凡你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点的烦扰,他都能很快解决。
净完手后,苏橙拿着锦帕胡乱的擦了几下手被上的水珠,正欲转身时,手腕被人擒住,宋恪言又拿起那湿了几处的锦帕,压在她手腕下方一点的地方,“大人也太不细心了。”
似是随手一弄,苏橙也没太在意,却听耳边传来低沉的询问:“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个琴师,找我有点事。”明亮的杏眼眨了眨,琼泽来的的确突然,她刚才也愣了下。
空气中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苏橙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看,都很正常,没发现是谁发出的声音,莫不是她幻听了?
“据恪言所知,大人不擅音律,怎么会跟琴师扯上关系?”宋恪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后道:“大人此前从不带外人回府,即便有也是相知交好之人,我看这位公子与大人不甚熟络。”
是他没见过的陌生人。
人与人之间的交锋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
“他是我新交的友人,来咱府上喝盏茶。”
琼泽跟宋恪言都是体面人,可夹在中间的苏橙总觉的二人气场不对付,她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觉得很不舒服了。
她就像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里的小鬼一样。
为了不遭殃,她把两人隔开,笑着朝宋恪言道:“宋管家,你让人泡壶茶送过来,我回来这一会儿已经有些口渴了。”
宋恪言一听她说口渴,立刻就要亲自去准备,琼泽也在此时道:“何须麻烦宋管家,大人若想品茗,尽可吩咐琼泽来做,旁人不知琴技之外,我最擅长的便是烹茶一事。”
这两人今天怎么回事,明明不认识还非要杠上。
有些人的磁场真是天生就相斥。
湖心凉亭中,粉嫩荷花开满了水面,微风一吹,清香阵阵。
这亭子修建的极其考究,木料上乘,檐角别致,一看就是花费了大心思。
此前苏橙回的太晚,一直不得时间,白日也没来看过。
今日一瞧,果真是个雅致的好地方。
琼泽安置好古琴,玉色的袖摆抚过琴面,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饱满的指尖拨动琴弦,悦耳动听的音符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的指尖倾泄而出。
不是凡间曲,好似天上来。
还没咂摸出味儿,琼泽指尖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苏橙也随之从琴声中清醒过来,不由问:“这一曲不曾结束吧?”
只见对方唇角微勾,笑得犯规,美男子不笑时尚且夺目,浅笑起来更是美好的晃人眼睛,让人不注意都难。
苏橙敛了敛眉,想要严肃一些,可脸庞忍不住在发烫,她表面上是个男的,可皮下毕竟是女子,少不了欣赏之意。
见过琼泽后,方知何为勾魂摄魄之姿,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动作、精心的装扮,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就能轻易俘获别人的心。
这个男子有毒,不能长时间看着他,否则你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世间好色之徒有二等。
一为有色心有色胆,这种人往往能成事但并不长。
二为有色心没色胆,苏橙就居于此等,她爱美也知世间何为美,不为人知的心思驱使着她想上手,可理智和道德告诉她不可以。
是以,琼泽靠过来的时候,苏橙的后背都是僵硬的。
他是要对自己使美男计吗?
正当苏橙想不明白自己有何所图时,琼泽启唇道:“此曲乃风华引,分为上下两部,是汉坎旧部的乐师所作,初听此曲是惊叹于曲意的玄妙,去寻时才发现下曲曲谱早已失传。”
说到此处,琼泽眼中带着明显的期望,“若是大人想听,我自然愿意弹奏,只是曲谱下落不明,可否请大人代为寻找。”
他果然是带着目的前来的,看来这琼泽郎君不仅是琴师,更是琴痴啊!
可寻曲谱一事,动辄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若是以前,说不定还真就答应了他,可现在苏橙对自己都抠抠嗖嗖的,花钱博美男子一笑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就算她敢,朝臣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少不了要拿这个说事,兴建书楼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她可不能自寻死路。
“琼泽,你身边应该有不少想为你鞍前马后的人,可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这正是苏橙想不明白的地方,她此前除了一身纨绔的名头什么都没有,更别提办事能力了。
如果他是因为知晓了自己在朝堂上的身份才来的,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苏橙会因此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劳民伤财的事不能干。
琼泽却凑近道:“听闻傅齐傅大人新得了一本前朝古籍,此事可是经由丞相之手所成?”
“是我做的。”她大大方方承认了,甚至还很放松的换了个姿势,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系统这个大杀器。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般快,也幸好是她反应迅速,否则这会儿就该传陛下不尊师长,言行不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