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睡的正香,滑腻腻的脸蛋儿像是剥了皮的水煮鸡蛋清。江潜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歪着头离的更近一些,抬手戳戳她的脸蛋儿,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的下巴,那温润细腻的感觉让他略微失神。
“冉冉?”他又试探叫了一声,小心翼翼,满心好奇的继续戳着人家的脸蛋儿,软软滑滑好舒服。
结果他一边小声叫人,一边又戳又摸上瘾了,没一会儿就把仍睡着的赵冉冉弄生气了,就见她闭着眼睛嘟嚷,“赵智略,找鸡奸是不?”
江潜乐了,再看刚刚被他戳过的地方,吓了一跳,赵冉冉皮薄肉嫩的脸蛋子被他戳的通红一片,眼见着泛了青。
江潜很无语,这都没给她戳醒。
江潜也很发愁,没事儿戳人脸蛋儿干嘛,这不欠踹么。
等赵冉冉有意识时,感觉有人在拖她,她睁开眼一看,江潜正拖着她的两条胳膊往自己后背上扛,背部紧绷的肌肉说明他此时已经算是十分温柔了,还一边跟车里不耐烦的司机和乘客道歉。
老大娘说:“没事儿小伙子,这年头疼媳妇儿的可不多了。”
老大爷说:“小心以后让媳妇儿吃的死死地。”
司机说:“兵哥哥,我可要误点了。”
……
赵冉冉连忙挣扎下来,“我自己走。”
蓝天白云,翠柳绿杨,姑娘粉黛未施,唇红齿白,江潜觉得赵冉冉更好看了。
看不够咧!
小区不大,绿化做的挺好,到处一片绿意融融,楼房外层是红色的,衬在一起显的特别好看。
“这地方挺漂亮的江潜,我二哥的房子好像也在这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区。”
“你兄弟姐妹真多,你什么家的二哥?”
“我大舅家的,他也是当兵的。”
“你家亲戚当兵的也多。”
都是二百五,都没往深了想。
江潜上楼之前把她领进了楼下的便利店,让她挑些零食带上去。
他这是把她当孩子哄呢,赵冉冉觉得挺受用,心里乐了一乐。
她真的没客气,挑了好多好吃的,看江潜结完帐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大姨妈这一两天就要来串门儿了,她没准备炸药包。
赵冉冉虽然在生理上是个脸皮薄的,可是在精神上脸皮特别厚,她想了想包里五个硬币,于是像跟赵智略要零花钱时一样自然的向江潜摊开了手,“借我十块钱。”
本来她只想借粒芝麻,结果人家送她一个大西瓜,江潜随随便便就把工资卡放她手里了,“这给你。”
这么大的礼!
“我要你工资卡干嘛啊?”
“放你这儿,想买啥买啥,我用不着。”
“我不要工资卡,我就借十块钱。”赵冉冉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又手忙脚乱接回来,“我都说我不要了,你怎么还往回扔啊?”
“听话,不是还要买东西么。”江潜乐呵呵的一边说话一边往里推她,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结果这天,炸药包到底没买上,便利店可不给刷卡。
室外烈日炎炎,室内凉风习习,这地方真挺不错的,穿堂风比空调舒服多了,赵冉冉享受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别怪她对谁都没什么戒心,本来就晚熟,从小生活环境又单纯,又因为赵智略当护花使者护着,所以也没什么烂桃花。好歹挨到上大学,艳遇机会多了,可又是那么一个男女比例为1比30的专业,说到底,本身性格加上后天环境造成了如今的赵冉冉小傻妞儿。
江潜在厨房捣鼓着做午饭,把高筋面粉往死里揉的劲劲道道,擀成一张大面皮,折了几叠后细细的切成条,散上一把干面粉抖开,炸酱面原料就算准备好了。
江潜可不是君子远疱厨的那个君子,刚入伍的时候,炊事班他也不是没呆过,一手面活儿练的尤其好,特别是擀饺子皮,一人的速度能供上三个人包。
擀完面条江潜想到自己的德性,于是愁了起来。
他以前人神共愤的事儿可是没少干,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不惹事儿睡不着觉,去特种部队之前那两年,他在炮团里几乎人烦狗憎。
招人烦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他看炊事班后院猪圈里的猪长的肥,觉得那猪尾巴肯定格外好吃,于是他拿刀给割下来了,从活猪身上。
饶是他一身功夫得奖无数,可绝大多数跟他一起生活的战友都烦他,不过也有几个眼光独特的袁朗式伯乐,比如特种部队的匡队。当年他还是小兵的时候,随随便便的一场友谊式切磋,硬是把特种部队最牛逼的匡伟匡队长的后槽牙打掉一颗,当晚他直接被直升飞机接走了。
在特种部队呆了七年,匡队又当爹又当妈,督促他训练,操心他前程,总算把一个烦人精收拾成了一个精精壮壮的大小伙子,结果人家负伤转后方,风风光光又回炮团了。
可江潜这类物种,人走茶不凉,个个惦记着他,于是匡伟又操心上了他的终身大事,特意托了军校同学炮团吴团长,请人家费心帮他介绍个对象。
吴团长回家跟团长夫人随口一提,团长夫人又那么随口跟姐姐赵夫人一提,赵夫人想了想就对上号了,原来是那小子,这怎么还没对象呢?
如果赵夫人知道赵老爷会把自己家娇滴滴的小闺女送人当媳妇儿的话,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多那一嘴,可那一嘴多出去了,结果就有了今天的局面——赵冉冉在卧室睡觉,江潜在厨房擀面条。
江潜做为一个哪儿粗也比不上神经粗的大老爷们儿,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相配。可自从遇到赵冉冉,他学会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