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内,蒸汽里,浮现一只冷白的手。
谢松亭单手按在门上,看不清表情,语气平平,问。
“你怎么不让我自己开门出来拿?”
听不出是喜是怒。
要是平时和别人说话,有些对话席必思开个玩笑也就过去了,他会说,怎么?你不满意?这么挑剔。
但现在是和谢松亭说话,所以他没有绕开。
他走近两步,手按在玻璃上,和谢松亭隔着磨砂玻璃贴在一起。
“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行。”
席必思垂头把额头抵在自己手背上,声调愉悦。
细听,还含笑着。
“谢松亭,就你那身板儿,你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了,我真怕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消弭在他唇齿间。
谢松亭收回手。
“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席必思站在门前,听他声音就笑:“别生气啊,一会儿出来别再不理我了,嗯?骂我两句我听听?”
“……神经病。”
谢松亭骂完,把水开到最大,当他不存在。
席必思笑了会儿,走了。
人走之后,谢松亭打开通风,靠室外的冷风降低面皮的热度。
他眼下颊前红成一片,双睫不停眨动,直到恢复正常温度,才走出门。
打开浴巾现比之前的大了一圈,新的,有刚洗过的洗衣液香味
自从席必思来了,谢松亭的衣服就都是这个味道,所以很清楚。
衣服也是暖的,好像刚从阳台拿下来,还带着温度。
他在门口穿好衣服,拽好边角,披上浴巾,半裹着上身出来
防止湿头把自己衣服也浸湿。
正好,席必思坐在阳台的坐垫上,见他过来,拍了拍另一个,说。
“来坐。”
坐垫应该是席必思出门新买的,之前没见过,太阳花橘红色厚垫,手感应该非常柔软。
谢松亭抬头看向他。
灰尘颗粒细小,在阳光下浮动、忽闪。
席必思转头看他,便背了点光,黑被阳光晕染出亮的柔和边缘。
他头顶多出的一对耳朵非但没有不和谐,反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