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伟是满心不甘等在楼下,和人闲聊的时候,又听人说,经常有个年轻瘦高的男人去光顾凌一家的生意。一开始赵家伟以为是他认错的三姐夫,就说那是他三姐夫,不是别人。但是又听对方说,那男人是一个人去店里的,听描述,那长相和年纪不像三姐夫。
毕竟,三姐夫去哪儿都带着三姐,三姐挺着个大肚子,非常明显。
其实,那人口中的年轻男人确实不是三姐夫,而是周海。
周海是常借着买凉菜的由头去和夏风说话,没想到被不知情的人,错认为对凌一有意思。那人也分不清那家店是凌一在经营还是夏风在管,毕竟两人都年轻漂亮,住在一起,好多人连谁是谁都没分清,更何况分清谁离了婚谁没离。
而且,好多人看凌一那“死人脸”,哪有为人妻子的样子,反倒是温柔的夏风,更像是会喜欢男人的样子。
于是,赵家伟在楼下听这些人说周海怎样追求夏风,在他看来,竟变成了前妻和外面的年轻男人勾勾搭搭。
他就说这凌一怎么这么着急离婚,明明两人也没吵大架,再多的问题,以前不都忍过来了,为啥今年就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想要男人,只有可能不想要他这个男人,还有别的男人存在!
凌一不仅自己离了婚,竟然还带着他的女儿去和那个男人勾搭,她知不知道,后妈顶多苛待打骂前妻的孩子,但继父却有可能伤害骚扰前夫的女儿!
赵家伟自己是男人,他脑子里关于男人能干出多么没下限的事一清二楚,以己度人,说的就是他。
在怒火冲天等待凌一回来的时候,赵家伟终于看见了凌一一行人从街口走来,旁边邻居给他指了指那个年轻男人是谁。果然,那个年轻男人不是三姐夫,而是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
周海好歹也是仪表堂堂,平常要在信用社干活,酷爱穿西装或衬衫,再打上领带那叫一个气派。
真正有钱的三姐夫反倒是短袖沙滩裤外加一双人字拖,不谈生意的时候和街边闲散人员没什么区别。
聪明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再生气也要问清楚了再难。但有的人,又蠢又穷,也是有道理的,这世上总不缺蠢货和莽夫。
赵家伟怒气上头,抢过嘴碎邻居的洋铲,抡得呼呼作响,直接朝凌一冲过去。
此人来势汹汹,是个人都知道他要直接动手,嘴里还大喊着“我要打死你这个娼妇”。
赵家伟手里的洋铲和一般的簸箕还不同,城里人用的簸箕好多都是塑料的,又或者是铝制的,可乡下人用的洋铲那是实打实的铁锹,既能用来田间刨地,也能用来在屋里铲垃圾。
要说打架,凌一不见得占下风,她那卤肉的大铁锅,深半米,装满卤水和肉菜,几十斤绝对是有的,她都能自己抬上抬下,可见平时力气有多大。
可关键是,赵家伟手里有个洋铲,这一铲子要是落人头上,不打得头破血流不算完。
赵家伟的目标也相当明确,他就是冲凌一来的,丝毫不给大家解释的机会,旁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就因为他女儿庆生宴不请他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谁拦他,他就给谁一铲子。小孩子吓得尖叫哭泣,大人们去拦反倒挨了几下。
凌一可不怕他,硬生生挨了一铲子,被打到肩膀上,她反手去夺赵家伟手里的洋铲,一肘子击打到赵家伟的喉咙上,打得他又痛还忍不住干呕,手上力气顿时就松了。
凌一顺利夺过洋铲,正要回击,给赵家伟头上来几下,却听见三姐夫的尖叫声。
“老婆!老婆!”
原来是混乱中,三姐不知道怎么,被赵家伟一铲子差点误伤,吓得摔倒在地,受到惊吓刺激,又摔疼了,竟然羊水破了。
凌一心头一紧,赶紧转身,顾不上收拾赵家伟,赶到三姐旁边。
三姐已经痛得满头大汗,抓着三姐夫的手,不住地哀嚎:“好痛!肚子好痛,下面也好痛!”
三姐夫急得不行,要把人扶起来:“快快快,帮忙扶上车,我们开车去医院!”
凌一立刻按住三姐夫的肩膀:“车子停哪儿的?”
“就在街边上,”三姐夫急得甩开凌一的手,“别说那么多了,快来帮忙啊!”
凌一看了眼三姐,再看一眼其他人,大家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王婶一家也来帮忙,但慌得很,有些六神无主,凌一反倒冷静得很,她推开四周围拢的人:“别挤着她,给她腾出地儿呼吸空气。开车去县里,少说也要两个小时,县里有红绿灯斑马线,不知*道又要耽搁多少时间。有这时间,不如来个人跟我把三姐抬到镇上医院去,直接就在镇上生了。”
其实,茶水镇哪有什么大医院,只有一家镇中心卫生所,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私人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