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厉害有什么用,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的妈,我听这边护工说他妈最近情况不太行,越来越严重,估计没多久了。”
“……”
随着殷屿从检查关口那边走近,周围低声嘀咕的讨论声也都静了下来。
男人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冷淡而凌厉,整个人光是看着都显得极有攻击性和侵略性,哪怕只是穿着休闲装,随着他走进房间,都带来了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厚硬的靴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殷屿没有看向周围同样等候探望家人的人群,而是径直走进了闪烁着冰冷白炽灯的长廊里。
他的母亲被关在最尽头,即便是探望时间,也只能待在尽头的一间小型会客厅里。
只有少数几个病人能够使用这间休息会客厅。
殷屿走到门口,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停顿了一下,随着一口深呼吸缓缓吐出,他握紧把手往下按。
门轻轻打开。
一个女人坐在窗边的木椅上,穿着白色的长裙,手上拿着一本板砖似的厚厚书籍。
阳光倾斜而下,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光,格外恬静美好。
他的母亲向他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
殷屿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闭上眼,如同依赖着母兽的小兽,他侧过脸颊,轻轻贴着母亲温暖的掌心。
他浅浅呼吸着,仿佛回到了幼时的摇篮里,那样宁静,那样自在、安全。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又重又沉地乍然在小小的会客厅里响起。
殷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刺痛无比。
“滚开!离我们远点!滚开!不要过来!”面前的女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娴静的五官像是被怪物撕开。
她一把拿起膝盖上的书,猛地砸向殷屿,满脸惊恐,脸色惨白,像是看见了什么,嘴里却是尖声叫着:“快跑!快跑啊!”
殷屿反应极快地偏头躲开,却仍旧被尖锐厚重的书脚划破额头,瞬间冒出血来。
角落里的看护人员连忙冲了上来,熟练地用束缚带将女人死死捆在椅子上。
“镇定剂。”
“先生,我替您包扎一下吧?”
几名看护有序地处理着,其中一人走向殷屿低声说道。
殷屿抿紧嘴角,他没有搭理那人,只是快步走上前:“我来,别伤着她!”
“先生,先生……”看护人员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纱,殷屿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直到他被人拉开。
“殷先生,您母亲的主治医生就在门外,他需要和您聊两句。”
……
“殷队今天这脸色看着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谁也别撞他枪口上啊。”
消防署里,一个年轻小平头玩笑说道,在休息区里一边举着铁,一边和其他队友们打趣。
关于殷屿,这些年轻人就有一堆好聊的了。
他们的殷队空降下来
两年,带队抢险任务,两年以来,队员零伤亡和抢险救援高度完成率直接破了他们燕京第七支队的历史记录,简直是个神人。
偏偏,都两年了,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队友,对殷屿的了解又知之甚少,既好奇又敬畏,但是顶着殷队的压迫力,没一个敢开口问的,只敢私底下到处打听八卦。
“今天殷队不是特意请假调休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