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穆勒家。
“你来年可就十七了,亲事得抓些紧,娘跟你说几个,你喜欢姑娘还是小哥儿?”穆勒婶子。
“给我说个小哥儿罢,长得清秀好看,性子活泼些的。逸哥儿就特别清秀好看,就是不怎么说话有点闷呢。”穆勒老三。
“逸哥儿别想了,我去年就说过了你阿娘不同意,你也别想着自己能做主,你阿娘就是随囗问问,最后还是她自己做主。”穆勒老汉。
穆勒阿婶抽了抽嘴角,自家老头子最近越发会给她搓火,磨了磨牙还是没忍住上手拧了下胳膊肘,疼的穆勒老汉抽气。
“我儿俊气是得配个好瞧的才登对,还得身子健朗好生养的才行,只要肯答应,我就是十头牛的聘礼也能许出去。”穆勒婶子在心里筛选着人选。
“你这么做可是要让两个儿子儿媳寒心?尽早把人定下来,聘礼还得去跟两个儿媳商量着来,如是体谅这个不争气的自然不会进气,若是觉着我们有失偏颇就告诉他们我们不用他养老,下辈子跟着这个不成器的过活。”
“阿父,你左一句右一句的扁我干甚,我哪就不成器了?”
“哼。”穆勒老汉别了他一眼,“你要是成器的这会儿能给我添个小哥儿让我跟你娘带着玩了,看你就糟心,脸长得是好人却蠢笨,简直浪费这身好皮囊。”
穆勒老三真的不蠢,他只是憨直,有那么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的反应慢。
穆勒老汉殊不知他儿娶亲绊脚石是他自个儿,家底殷实,淳朴的夫妻就不愿结亲家怕自家孩子去了受气。
有那等指望攀附的,却又想到前面那两个成了婚头年就搬出去,一点好也沾不上,白费心思。
也有想的多些的,觉得自家孩子嫁过去肯定是要一起过活的,这前面两个分了出去那以后这两口子不就全靠自己孩子养老了,到那时哪还有精力帮着娘家。
不管怎样穆勒老三的亲事短时间定不下来。
把穆勒阿婶后悔的,早知道去年求娶沈逸了,那时还没住进外男家,只是身子单薄点儿。
饭后,理县的村民们都开始拿着工具去外面扫雪,院里雪扫了,这院外也得扫出条人过得道儿,方便串门唠闲嗑。
官家两兄弟和沈逸也出门扫雪,扫雪的人多,没一会儿就扫到了最近的一户人家这边,沈逸接着往前扫要去冬哥儿家探望探望。
官忱也拿着工具边扫边往前走,他要去村长家取那双筒靴。
官恒依然是打道回府,回去哄他的小哥儿圆圆,许是最近天天背着黏他得紧,怕久了看不到他哭闹起来。
官忱目送沈逸进了冬哥儿家帐篷,才继续往前,扫到沈安家门口的时候官忱看到个音容猥琐的老汉进了门去,他无端心生厌恶,加快脚步疾走远离。
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这里聚集的人多些,道路也都扫了出来,他大步流星到了村长家门口。
“村长大叔?阿叔,阿婶?”他没看到喜欢在门槛上磕烟杆的木买大叔,可能是串门子去了。
来的次数多了,村长家的獒犬都不凶他了,歪着头用绿豆眼瞧他。
官忱看了看越发觉得这只獒犬威风得不行,他也想要有一只这样的狗子看大门。
没过一会儿果然看到串门回来的木买大叔,乐呵呵的眼睛笑的眯起来。
“叔,这是遇啥好事儿了?”
“嘿,官二小子来了,快快快进门跟你叔我喧会儿,高兴啊,可有的乐了。”
官忱跟着一起进了堂屋,一瞧婶子也不在家,吉东大哥他们也不在,这冷的天,一大家子商量好了的都出去串门啦?
“别看了,都出去了,嘿,高兴捏。”
“叔,您到底乐呵啥啊快给我说说,让我也乐乐。”
“你有啥好乐的,你都没见过我幺女,说来茸姐儿跟逸哥儿同年同月的呢。”
茸姐儿?
“我那幺女今年开春成的亲,嫁到山下平村去了,这不姑爷家托人带话回来,嘿嘿,怀上了,哈哈哈,都快四个月了。”
“啊这……那婶子吉东哥他们?”
“啊,跟我一样,找自己玩的好的喧话去了呗。”
……合着全家跑出去炫耀自家姑家、妹妹怀孕了?
不一会儿这一大家子就一个个的面带红光,眯着眼睛回来了,跟村长阿叔如出一辙。
看得出来是真高兴,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婶子忙着煮红鸡蛋去了,说要给近亲们点喜头,沾沾喜气。
几个大老爷们把官忱按在堂屋炕桌上,狠狠炫耀了自己姑娘、妹妹好一会儿,听得官忱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村长的姑爷压力好大啊,这一大家子宠女、妹狂魔,这要是敢欺负茸姐儿,几条腿够断的啊。
实在汗颜,茶水都快喝饱了,赶紧起身告辞,这都快到饭点了,他得赶紧回去看看逸哥儿做了啥吃的。
“阿叔,那个,我来取鞋子的,就是那双筒靴。”
“哦,哈哈哈,我都给搞忘了,就在炕头上,我给你拿来。”
吉东一听就对着官忱挤眉弄眼,他显然知道这双鞋给谁做的。
拿到鞋他就赶忙溜了,好家伙,给臊得一脑门汗,这一大家子怎么都一个性子啊,他好笑的摇摇头,就快走几步回家了。
多日不曾露面的沈安家中来了个老者,形貌丑陋,动作猥琐,那双眼睛一对视就知道不怀好意。
他知道大多数听过他名声的都不待见他,所以一大早就绕着山路避开人来沈安家。
知道这处屋子,是因为之前鬼鬼祟祟尾随过逸哥儿,要不是当日沈安媳妇儿找上门来,哭闹了很久一场,他差点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