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闷声道:“很痒。”
“忍着。”夏澈不动声色拿出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打开相机点录像,还不忘哄骗道,“不许回头看我。”
裴燎有点委屈:“为什么?”
“少问。”
当然是因为我在干坏事。
人的呼吸是会带动全身起伏的。
夏澈垂着眸子,手很稳,摄像头也没有肆无忌惮到扫视全身,只是静静将焦点定位在伤口上,顺带拍到周围,记录下这副身体一分钟内呼吸的幅度。
诡异的,和心脏同频了。
他放下保存好视频的手机,收回手:“好了,趴床上休息一下,等药吸收。我先去洗漱。”
裴燎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没有听话去床上趴着,而是看向窗外,淡声道:“你有换洗衣服吗?”
“浴袍凑合一下。”夏澈难得没多劝,也不去看他,拿起一次性浴袍,“明早让服务生买衣服来。”
裴燎说:“好。”
咔哒。
浴室门上了锁。
裴燎猛松一口气,狼狈地支起一条腿踩在榻榻米上,烦躁地揉了把头,默默捂住脸。
耳根的红晕像被压抑久了,疯似的布满白皙脖颈。
这是上药吗?
这跟把乞丐溺死在黄金里有什么区别?!
现在好了。
外伤没痊愈,又多了个内伤。
裴燎自嘲地哂笑一声,忍着小腹灼热,低声骂了句:“操。”
他已经开始怀疑让梁寄沐帮忙只开一间房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祈祷某人洗澡久一点,给点时间败火。
裴燎脸朝下砸进床里,把枕头捂在头上,隔绝掉浴室传来的隐约水声。
他不知道,浴室里的人开了花洒,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下面冲澡。
夏澈不着寸缕地站在花洒边玩手机,丝毫不顾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脚踝,也不管长湿湿嗒嗒贴在皮肤上会着凉。
他现在很热。
当屏幕中画面从那张仅自己可见的画,缓慢播放到刚拍下的视频后,布满水汽的空气就变成了催化剂,烧得人更热。
夏澈粗暴地将手机扔到外面叠放的浴袍上,站到花洒下,任由不冷不热的水从头顶浇下。
他闭上眼,听到哗啦水声,第一时间幻视到的画面,竟然是从脊骨坠落的药油。
夏澈略感狼狈地重新睁开眼,被迫面对荒唐现实。
是真的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