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这一个动作便叫云时卿笑了出来,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也不再克制,握住柳柒的腰把人推进浴池一角:“大人今日为何不拒绝我,还这般主动?”
柳柒紧咬着牙,哑声说道:“废话真多。”
云时卿拨开他的双膝缓缓凑近,指腹轻轻往后落去,耐心地捻了一捻。
柳柒低头靠上他的肩,许是痛楚,抑或是爽利,漂亮的蝴蝶骨竟在细密地发抖。
“这蛊甚是奇特,竟比脂膏还管用。”云时卿贴在他的耳侧,用呼吸说着话,“大人,你好喜欢我的手指。”
柳柒蹙紧了眉,不禁斥道:“云时卿,你是不是有病?做便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时卿替他卷走颊边的湿发,鸦羽似的睫毛细细密密震个不停。
“柒郎总说我有病,那我便是有病。但无论我有病没病,柒郎都能得到爽利,这样不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呷住柳柒的耳珠,齿关微阖,顿时叫怀中人疼得倒吸冷气。
稳了稳心神后,柳柒报复性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直到尝出了血腥气方才罢休,嘴里喃喃道:“若非当初遇见的人是你,我何至于如此屈辱?”
云时卿手上动作一顿,冷笑道:“大人好歹是一朝权臣,心思为何如此单纯,以为那日在云生结海楼遇见的不是我便可得安生?你平素光风霁月高不可攀,无论是谁做这个疏解蛊毒的人,对方都必将抱着摧折劲竹的心态頑農你,你若觉得委身于我是种耻辱,焉知别人会疼你、怜惜你?”
柳柒唇线紧绷许久未说话,直到云时卿进入正题,他才拧眉深吸口气。
温泉活水正源源不断注入浴池中,窗外雨声淅沥,轻轻柔柔地拍打在芭蕉叶上,煞是缱绻。
偶有喜鹊落在檐下,啼声清脆,与琉璃风铃一阵阵相和,极为悦耳。
柳柒竭力搂住云时卿,疾热含香的呼吸尽数落在对方的颈侧。
蛊虫吃了阳气后燥意顿消,丹田里的内息不再狂肆,逐渐被欣愉所替代。
它贪婪地想得倒更多,偏偏疏解蛊毒之人今日格外冷静,全然不像是为情所动。
柳柒眼角噙着微薄水色,双臂虚虚地搭在云时卿的肩头,眸光微散,唇瓣轻启,藏在齿间的那点朱色舌尖正随着浴水的颠簸隐隐若现。
云时卿用力握住他的腰,手背青筋暴起,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竹槽内的温泉活水源源不断注入池中,饶是两人在里面待了许久,也不见水温冷却。
云时卿温存着意,款款而动,良久后仍不见绽露本性,柳柒将那些呼之欲出的声音全部咽回腹中,不由收紧手臂,用力搂住了他。
“晚章……”动情时,柳柒绷紧身体,极细声地开了口,唤出那人的表字。
云时卿骤然停了下来。
半晌后,他握住柳柒的双肩让其与自己分开,转而捏住柳柒的下颌,只微微一抬,那张艳若海棠的脸便赫然入目。
柳柒双目含星,眼角犹挂着泪渍,似是得了爽利之后残留的证据。
云时卿眸色深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柳柒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嘴唇微张,嗓音温润如玉:“晚章。”
云时卿神色泰然,可指腹却不自禁用了些力气。柳柒虽吃了痛,双瞳依旧涣散难聚,唇瓣开开合合,接连唤了好几声“晚章”。
一切克制与隐忍皆在此刻分崩离析,云时卿再不复方才的温吞,身随心动,依稀微带了一股子狠劲儿。
柳柒后背紧贴着池壁,双膝露在水面,时沉时浮,仿佛被巨浪吞没了又掀起,起落间皆不由己。
突如其来的爽利令柳柒瞪大了双目,理智也在逐渐恢复。
他茫然看向云时卿,正欲开口斥骂,却见那人蓦地低下头,呼吸疾近,一片温热的触感猝不及防落在唇角。
初时只轻轻触碰了一瞬,带着些许试探之意,见柳柒并未反对,云时卿便吻上了他的唇珠,轻碾慢摩,甚是温存。
怀中之人因为这个吻再次绷紧了身体,云时卿猝然吃痛,不禁蹙眉,一边吻他一边命令道:“大人,放松。”
柳柒气性上头,恼怒地咬住他的唇,云时卿淡笑一声,较劲般扣住他的后颈,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柳柒此刻显然不占半分优势,他越是生气,便被欺负得越狠,纵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也绝不发出半点讨饶的声音。
直到后背被池壁磨得发疼,他才颤声开口:“云时卿,抱我、抱我去榻上。”
云时卿附在他耳侧,轻笑道:“下官遵命。”
池水“哗啦”一声响,身体陡然失重凌空,柳柒下意识抱紧云时卿,双腿也用了些力才堪堪攀稳。
云时卿虚虚地托住他的膝弯,风轻云淡地说道:“柒郎可得仔细些,莫要松口了。”
柳柒耳根一热,断然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等话,顿时恼羞成怒:“不知廉耻!”
云时卿笑道:“大人也不见得有多正经。”
争吵间已至软榻前,柳柒被他轻轻放在裘绒里,两人甫一分开,柳柒便迫不及待地侧身向里,还未来得及扯过狐裘盖在身上,便被云时卿抓住脚腕子拽了回来。
云时卿欺身而来,重新把自己送进了温柔乡,柳柒紧揪着裘绒毯子,手背骨线明晰狰狞,青筋也似快要挣破了皮肤,甚是瞩目。
苦痛与欢悦不过一念之间,柳柒犹如御风直入了云间,飘飘然无所依,所触所见所闻,无一是真,无一是实。
云时卿终在此刻露了本性,力道寸寸入骨,柳柒眼角不断有泪珠滚落,轻轻浅浅、吟吟哦哦的声儿断断续续从齿缝里漏出,与满屋邪香一道侵入云时卿的肺腑,教他忘我,教他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