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再也顾不得任何旁的,上前便死死地将西风拥在了怀中,然后嚎啕大哭:“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这下,是轮到聂屏书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沈江屿:“不会吧?西风一直跟在你身边,东风是他亲弟弟吗?为什么会成为胡奴?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江屿也皱了眉:“我不知。他说弟弟一直安好,常给他来信,我想他也不知是为何。”
西风自然看得出,东风如今就是一个胡奴罢了。
所以在与东风紧紧相拥了许久之后,他先放开了东风,然后上下打量着东风,眼中的心疼大于欣慰许多:“你……比我高了许多。如今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可是究竟生了什么?”
当西风问起这些事情,东风的身体,却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好似想到了极为害怕的事情一样。
见到西风那高兴的模样,也随之消失不见,转而被恐惧和奴性所取代。
他后退一步,看了一眼聂屏书和沈江屿,竟然不敢再和东风说话。
东风不解,沈江屿皱眉,聂屏书也叹息一声:“饭快做好了,咱们都坐下,一边吃一边说吧。”
说着,她还对东风点点头:“你既是西风的弟弟,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就当是回家就是。不必害怕我们,你不会再过从前的日子了。”
索性到了这个时候了,聂屏书也想将话同小刀他们都说清楚:“你们也是。既然来了这里了,就不必再过从前的日子了。这里没有人会打你们,一会儿咱们一起上桌吃饭!”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仍旧不敢抬起头来看聂屏书。
聂屏书的心里明白,想让他们改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今时今日做不到的,他们慢慢来就是了。
——
夕阳西下,饭菜的香气,从这小小的院子里飘散而出。
而这院子里既承载了重逢的喜悦,也承载了人事已非的愁苦。
自见到东风的那一刻起,西风心里头的痛苦,就大过了欢喜。
沈江屿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告诉了聂屏书,关于西风的过往。
沈江屿说,西风是从他在考武举的路上,就认识的孩子。
西风比沈江屿还要小上好几岁,是在闵州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西风和东风的父母刚去世,他们族中是无人可以照顾他们兄弟二人的。东风比西风还要小三岁,当时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
西风的大伯父当时没有孩子,就和族中的长老们商议,可以过继一个到他名下,让东风和西风自己商议。
当时西风就做了决定,他认为自然是有人照顾的生活更好,所以将东风交给了大伯父一家。
然后自己选择和沈江屿一路北上,去京中拼一个名声出来。
这么一走就是好几年,但这几年,至少在西风看来,他是没有和东风失去联系的。
他甚至在前段时间还接到了从闵州来的信,上头说东风在学堂的表现不错,过些日子就可以参加乡试了!
为此,西风甚至还托人给闵州又送了些钱过去。
谁知道,今日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成为了胡奴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