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聂屏书懒得和这个花丛里的浪荡子废话,推了车,就要往前走。
“嫂嫂,慢些!”
谁知沈河虎竟一把抓住了推车的前端,硬生生地逼停了聂屏书。
他对聂屏书“嘿嘿”一笑:“嫂嫂别每次见着我,就像是猫儿见到了老鼠一样啊!我只是想同嫂嫂说,今儿晚上下了学,我去花坊接嫂嫂啊!县中员外的公子哥儿王家哥儿在翠香楼办了一场席面,大家谈诗论画聊文说赋,岂不是热闹?”
翠香楼乃林阳县的一处“雅阁”,说是雅阁,其实也有乐姬歌女的存在。
聂屏书可不曾听闻过,有女子也去此处,何况还是她和沈河虎这关系呢?
“呵——”
聂屏书冷笑一声,手中在推车上暗自使力:“沈河虎,你若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能如何不客气?”
沈河虎虽是个教书先生,毕竟也是个男人。
他手上的力道,同聂屏书对抗了起来:“嫂嫂,这里人来人往的,你若是叫喊出声,只怕丢的不仅仅是我的颜面。旁人只会说我一声风流雅致,可大哥若是知道了,你猜他怎么想?”
沈河虎说着竟做起白日梦来:“不过叫大哥知道了也好。到时候大哥一直休书给嫂嫂,嫂嫂便入了我这门,给我做个妾室,我对嫂嫂,定然会比大哥好千倍万倍!”
“混账东西!”
聂屏书冷了眸子,即便知道自己的力气大概不如沈河虎,她也不能退缩:“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沈河虎,你这白日梦要做,也给我滚远点儿去做!”
他们二人对峙的手中力道正是最严峻的时候,聂屏书却突然把右手往下一压,左手往上一抬——
装满了花泥的推车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让沈河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聂屏书放开了左手,然后两只手都抓在了右边的把手上,将推车狠狠地往沈河虎的身上推了一把。
“哎呦喂!”
连推车带着沈河虎,都斜斜地倒在了一边。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沈河虎的身上,就落满了花泥。
“聂氏,我这是给你脸,你非要同我作对是不是?你等着!”
沈河虎脏了衣裳,丢了脸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随手抄起来了一旁小摊贩的一把纸伞,就冲着聂屏书而来:“你今儿若是不陪我去翠香楼,我抓也要把你抓过去!”
“前头,小心啊!”
“吁吁吁——”
然而沈河虎刚将手中的纸伞挥动起来,身后便传来了马车夫的喊叫声!
可已经来不及了,挥动的纸伞将从他身后本缓缓而来的马儿给惊着了。
马儿嘶鸣一声,高高地扬起了前方的蹄子,就要朝着沈河虎踏下来!
沈河虎再也顾不得别的,丢了纸伞低头在花泥里头翻滚了一下,才险险地躲过了那马蹄。
可马儿已经了狂,任凭车夫怎么拉缰绳,都越焦躁不安。
车夫只能对着马车里的人喊道:“姑娘,快些下车,马儿要狂了!”
聂屏书看到,马车里头坐着人,上头挂着“高”字灯笼。
经历了刚才的突然颠簸,马车里的人也似乎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