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平日里就喜欢贪便宜,这是二房的人都知道的。
大伙儿虽是在看热闹,竟没有一人帮着赵氏说一句什么,反而大多对她指指点点。
“你——”
赵氏再厚脸皮的人,看着周围人都这样,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指了指聂屏书:“你这样说我,安得是什么心思啊?”
聂屏书浅笑,眸色之中越多了几分不屑:“嫂嫂,不是我要这样说你,而是事实就在这里。旁的东西不敢说,可嫁妆匣子里的,当日在嫁给我们家爷的时候,都是记在了账房里头的。若是嫂嫂不信,不如咱们同去三婶婶那儿,将当日的账房造册拿出来瞧瞧,不就知道这支钗子究竟该是谁的了吗?”
这下,赵氏的心里就是有一万句话,也说不出了。
偏偏聂屏书又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来:“这样吧嫂嫂,我也不为难你。当日嫂嫂究竟从什么地方拿到了我的嫁妆,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嫂嫂既然将这钗子给了二婶婶,也当是我对二婶婶的孝顺了。嫂嫂将这钗子的钱如数给我,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看着聂屏书眼中带着狡黠的精明,一旁的沈江屿都不由地勾了唇角。
拿一枚钗子做了孝顺,又能得了钗子的钱,沈江屿有些不明白,眼前这小女人既然将一举两得的事情做得这么不露痕迹,为何从前吃了那样大的亏?
沈江屿是旁观者,才能看清。
而“当局者”赵氏早已被聂屏书三言两语给绕进去了,她只觉得心里头一股无名火气,又实在是不出来。
只能梗着脖子盯着聂屏书:“若我不给呢?”
聂屏书耸了耸肩,叹息一声,做出一副无奈模样来:“那……就只能报官了。”
“报官?!”
赵氏突然提高了音调,像是破了嗓的鸡叫般难听:“就为了个钗子,你就要将你嫂嫂我告去官府?人家也得受你这点儿事情叨扰才是啊!闲花庄就这么大,聂氏你是非要将事情做绝了是不是?”
“嫂嫂冤枉啊!”
聂屏书跺了跺脚,表情越委屈了起来:“旁的就罢了,这东西可是我嫁妆匣子里的。嫂嫂不声不响拿了去,就不是在拿我聂氏的东西,是在拿我家爷的东西,打沈家的脸面啊!”
她煞有介事地回头,还对着沈江屿眨了眨眼:“爷,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看着这个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对自己笑容可掬的小女人,沈江屿竟莫名开始配合她:“说的是。你我夫妻,嫁妆代表着的是岳父岳母的心意,怎能容得旁人这般亵渎?”
话是越说越严重,赵氏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夫妇两人一唱一和,只能咬牙问道:“你要多少钱?”
霎时间,聂屏书便笑得如同得逞了的小狐狸,她对赵氏伸出了一个巴掌来。
赵氏瞪大了眼睛:“五钱?!你那什么钗子,能值得五钱?”
聂屏书摇了摇头:“嫂嫂说笑了,是嫁妆箱子里最值钱的钗子,自然不能值得五钱。”
赵氏这才放下了心来。
没成想,聂屏书继续开口:“是五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