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在温县的所有行踪,衡江知道的一清二楚。
亏她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闻烟愣怔数秒,抬头对上江爷爷探究的视线。
接着,她便看到江爷爷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想。
“江北,你下楼去把我的行李箱拿上来吧,那里有温县教育局给的收据和证书。”
江北察觉到这微妙的不寻常,可他还是听话下楼去了。
等人走后,闻烟给江爷爷添了一盏茶。
“爷爷,撞我的人,到底是谁?”
江爷爷回头对着杨叔说笑,“我就说,这丫头不可能猜不出来。”
“乖丫头,给我这老头子一个面子,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总之,爷爷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闻烟知道多问无益。“爷爷,江北也知道,对吗?”
江北知道这件事,他心里得有多煎熬才能见了自己两次从未提起。
闻烟是受害者,江北何尝不是呢。
他知道后,又做出什么没告知她的事。怕她难捱,怕她难过。
所以,江爷爷那份礼物,抵达温县的时间,真的刚刚好。
闻烟沉默着,再好的教养也无法让她在这个时候笑着说话,宽慰老人。
她知道自己此刻脸色很差,差到会让人误会她在给老人家甩脸色。
面前的茶已经温凉,敞开的入户门,清晰地传达了电梯开合的声音。
闻烟感受到来人的急切,行李箱的轻便静音的滚轮声被她自己无法控制地放大很多倍。
待她起身,走向玄关。稍一抬头,就跌入那双幽黑的瞳孔里。
那般深情,那般让她无法挪开眼。
唇角上扬,她调整自己的情绪,挤出一抹心悦的笑意。
行李箱夹层里,透白的拉链夹里,有温县教育局给的所有手续。
她拿出来,递给江北。“你先拿给爷爷看看。”
江北就蹲在她身侧,“你自己的东西,给老头儿看什么。”
“你这人,去不去?”闻烟嗔怪他,险些跌坐在地板上。
捐款的决定是闻烟做的,资金来源是江家爷爷。闻烟并没有把这份福报全揽在自己身上。
茶凉后,闻烟和江北并肩而立,站在电梯口把人送走。等电梯缓缓下降,闻烟一直绷着的肩膀才松了些。
江北捏着她的肩膀,边按摩边往家走。
“我去洗衣服,江少爷去把那些收拾收拾吧。”她行李箱那些衣服,有一半是没来的及洗的。
闻烟呢,有个怪癖。外出带回家的衣服,全部都要重洗一次,才能挂到衣橱。
于是,对面两户人家的的洗衣机,溜溜转了好长时间,才弄好。
闻烟的酒,彻底清醒。
外面天色渐渐暗沉,冬日独有的浅灰色阴霾拢在窗外。
闻烟洗完澡靠在沙上休息,感觉家里空落落的。
江北在半小时前,被医院紧急召回,医院不远处的高架上生几起连环车祸。
她回忆着刚才江爷爷未言明的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想着想着,闻烟就笑了。她和江北的未来,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想推倒餐巾纸的那个外力,被更强的力量驱散。
从此,她和江北,无需再考虑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