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雪主一直盯着秦萝,她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正常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第一时间肯定都是忍受不了的。唯独秦萝,知道后不吵也不闹。
心里默默的承受这一切,说不在乎那都是假的。君雪主知道秦萝心里有多在乎自己当年是怎么被扔在狼窝里的,又是怎么在无极山长大。
无极山的寒冷并没有把秦萝变成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反倒是养成了秦萝刚毅的性格和不服输打抱不平的态度。
若是别人发生这样的事情,秦萝定然都要上前理论一番,可是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无从理论,只能默默承受。
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扛着,君雪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明白这样的秦萝根本不屑得到别人的安慰何怜悯。二人为了避人耳目,是坐着华府的马车赶去皇宫的。
毕竟这大白天的,若是老是用自己卓绝的轻功,那太惹人注目了。过程很缓慢,可能是因为内心焦急,所以觉得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小秦萝永远都是正襟危坐的,她没有叹息,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前方的位置,似乎是在发呆。这样的秦萝,就像一夜之间真的长大了一样。
君雪主痴痴的看着秦萝,竟然忘了收敛住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自己原本就已经宠辱不惊了,可是在小秦萝面前,他始终还是回归本心,做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的。
“萝儿。”君雪主
唤秦萝的名字,声音温柔,莫名的给人一种十足的亲切感。秦萝从幻想里回到现实,听到这一声呼唤,不由得转头。
“害怕么?”君雪主的声音柔柔的,总是怕自己说话太过僵硬会伤到秦萝。秦萝摇了摇头。“不怕,师父在我身边就行了。”
不容易,秦萝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叫过一声师父了,可是君雪主又觉得,或许自己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那一声声的弑天,夫君,老妖怪,哪一句不比这师父二字有趣又亲切。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些事情,还是安分点的好。
一路是良久的沉默,君雪主却已经在心里安分的算了起来。之前交代让秦语去笼络人心的事情也不知道做得如何了,是办妥了还是没有办妥。是成功了还是碰壁。
下了马车,君雪主带着秦萝,一个飞身就已经跨入了皇宫墙内。原本禁卫森严的皇宫此刻却熙熙攘攘的就几个人,可见公里真的出大事了。
此时此刻,朝堂之上,一身素白蚕丝衣服的秦语,略施粉黛,站再朝堂之下举例董贵妃的种种罪行。
安国皇帝,秦语的父王微微仰躺在龙椅上,因为才吃了长生药的缘故,他浑身乏力,这是董贵妃最近才请人给自己研制的,所以还有点副作用。
大殿上好像前所未有的人多,以前早朝都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不,安国皇帝秦梁好像有些头晕了。
他很久没
有早朝了,今天是因为董贵妃通知自己秦语要造反,所以才会召开早朝。想不到在早朝的时候,秦语冲到了大殿之上,开始细数董贵妃的罪行。
一桩桩一件件,秦梁觉得如果这件事不是自己不知情,那就是秦语在胡说八道污蔑董贵妃了。毕竟董贵妃帮着自己将这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序,要不是董贵妃自己怎么会有大把的时间寻仙问药。
偏偏,又是在最近这样紧要的关头,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秦梁满脸都是不悦。他几乎要没有耐心听着秦语在大殿之上的陈诉了。
若不是看在秦语也和自己一同炼药的份上,秦梁恐怕会当场就翻脸。他微微的抬眸,眼睑又垂下。董贵妃就在一旁垂帘听政。
他现在一心只想听董贵妃的,毕竟只有她可以让自己长生不老,只有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未来和希望。什么国家安危,什么社稷建设,在他没有长生之前,这些东西统统都不重要。
“父王,儿臣说的,您到底听懂了吗?”秦语躬身,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了,虽然这些好像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秦梁身边有人在扇着扇子,整个一瘫软在龙椅上,看上去也十分萎靡不振。殿上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说董贵妃作恶的证据。
“今年3月,江东方向发生千年不遇的大水患,原本是董将军曲赈灾的,最后赈灾的银两拿走了,可是百姓却仍旧
死了大半,原本派董贵妃去查这件事,结果却不了了之。”
一个大臣冒死进谏,现在是时候摆明自己态度的时候了,要么就站在秦语公主边,要么只能任由董贵妃将这个国家置于危险之中。
与其让人摆布,不如自己看看自己的命运是否可以自己掌握。何况,这么多年,公主这么能容忍,肯定是有原因的。
一个做大事的人,自然可以容忍各种各样的不幸。于是他这一次决定站在公主这一边,既然公主可以站出来指正,那么说明证据以及充足。
“回皇上,我对李大人的话颇有微词,赈灾之事,也不怪董将军。董贵妃查了之后,最后不是查出受灾人数太多,赈灾银两不够?这难道能怪曲赈灾的董将军?”
站在董贵妃那边的大臣迫不及待的出来说话,既然可以主宰这个国家这么多年的人,不可能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就给扳倒了,所以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一把称。
董贵妃站在身后,手死死的捏在椅子的扶手上,该死的,自己不找她麻烦,秦语竟然开始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何况这么多年,她自认为自己对秦语不薄。
虽然一直怀着戒备之心,但是始终还是将秦语放在自己心上的。不过这种放在心上,戒备居多,不可能真的很喜欢。
尤其是现在,董贵妃十分后悔,自己当年竟然会迫于压力,将秦语收为自己的养女,而且还养虎为患这么多
年,该死。
关键秦语一直都很乖巧,全然不像是有那种心思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皇上,您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过问了,这个国家到底怎么样,您真的知道吗?”李大人直言不讳,他是比较正直的人,所以也不怕死之类的。
听到这话,原本仰躺在龙椅上看戏的秦梁,此刻脸色也难看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国家也是自己的,至少自己还是皇上,李大人这样说哪里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李大人这意思是说朕不管朝政,失责是吗?”
秦梁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这话停在秦语的耳朵里也是一惊。大家都明白的事情,还要装出一副诬陷了他的样子,秦语真是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