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宜顿了一顿,很认真地说:“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了,你肯定会越来越好,喜欢你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我也会加倍努力,早一点独立自处,不再成为你的负担和枷锁。
温沛之听了她的话,眼角逐渐酸涩,她强忍住泪意,把温知宜的脑袋往怀里靠:“那你肯定会比我更好,比起这些,我最大最大的心愿是你,我希望你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喜欢,不要有任何顾虑,有我给你兜底,什么都不用怕。”
温知宜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良久才说道:“我没带纸。”
温沛之不明所以:“怎么了?”
温知宜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你再说我就要哭了没纸擦。”
温沛之听了哈哈大笑:“被我感动到啦?没事儿哭吧我不嫌弃你,以前可没少替你擦鼻涕。”
温知宜收敛情绪,松开手站好:“我不要。”
温沛之像小时候一样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感慨道:“一转眼你长得比我都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温知宜:……
“你又不老。”
温沛之目光幽怨:“那得看跟谁比,我这个年纪对高中生来说就是老阿姨了。”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追忆往昔:“我今天其实是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去了,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看见曾经的同桌还没结婚就变成发福的油腻男,信誓旦旦说要不婚主义的人高中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大家坐在一起聊的话题不是工作就是家庭,曾经的理想和抱负都随着风渐渐远去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
“不过咱们班的班草还是很帅,还在一家高级投行工作。”温沛之感慨道:“我那时候还喜欢过他,可惜告白被拒绝了。”
一直以为自己姐姐是异性绝缘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暗恋往事,温知宜来了兴趣:“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温沛之撇撇嘴角:“这事这么丢脸我怎么会说。”
她顺带吐露一个埋藏数年的小秘密:“就是谢师宴那天告的白,被拒绝后我回去就一直哭,你和奶奶都以为我是因为高考没考好,其实是因为告白失败才那么伤心。”
被这么提醒,温知宜想起来了,当时的温沛之哭到眼睛肿得吓人,为了哄她高兴,她还斥巨资用自己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买了周杰伦的绝版专辑送给她。
想到这,温知宜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你把专辑还给我,或者还我的零花钱。”
那张专辑如今可是有价无市,温沛之眼珠转了转,“往事就让它过去吧,我都已经向前看了,你也多跟我学习着点。”
她一把把抱着的花束塞进温知宜怀里:“这个送你不用谢,咱们扯平了。”
温知宜:……
温沛之有时比她还幼稚。
30
数连几个阴天,天空终于舍得放晴,温知宜久违地不受生物钟打扰,小小放纵一把,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
大伯昨晚打电话来,知道温知宜放假,便让姐妹俩一起去他那一家人小聚一下,想着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望奶奶,温沛之欣然答应。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回来时借了快递驿站的小推车把签收的包裹运回来,其中最惹人瞩目的是占地年纪足有半块瓷砖的纸箱,里面装的都是个头比巴掌还大的红薯。
温知宜看傻了眼:“你买这么多红薯干嘛?”
温沛之边拆快递边说:“不是买的,我一个大学同学在做农产品直播,顺便寄的,纯天然无污染,奶奶不是爱吃这个,等会儿正好带去。”
终于把快递收拾完毕,姐妹俩又给房间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扫除,一直忙活到将近十一点才出发。
温沛之承担起红薯的运输任务,吃力地抱起纸箱,走起路一摇三晃,温知宜负责提水果和一大早从花鸟市场买来的盆栽。
温沛之提前在打车软件叫了车,本以为下了楼就能坐上,不曾想网约车司机新手上路,小区环境又复杂如迷宫,绕了几圈也没找到正确位置,反而越来越远。温沛之隔着手机指导数次无济于事,随即作罢,和司机约好在靠近大门出口的假山碰面。
她抱着颇有重量的红薯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温知宜跟在后方数米远的位置,塑料袋装得又满又沉,细长提手在手掌处勒出数条红印。
她正想先放下休息会儿,远远看到个熟人。
祁书仰穿件碳黑字母印花卫衣,露出一截白色衣摆,戴着他惯用的x5,正低头看着手机。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随着距离拉近,眼看就要迎面撞上,温知宜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打招呼时,对方率先抬头,发现了艰难挪动的她。
将耳机取下挂在脖颈处,他阔步过来,先认出走在前面的温沛之,薄唇启合。温知宜没听清都说了些什么,只见他收起手机,接过温沛之抱着的那箱红薯。
胳膊终于从酷刑中解放,温沛之的苹果肌上扬至最高处:“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我让小宜好好谢谢你。”
“不客气。”
他将纸箱调转方向,改为单手环抱,向温知宜走近,得到空闲的另一只手伸向她,指了指她手中重物,言简意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