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猛然睁开眼,深深喘了口气。
她看向四周,除了大红色的床,房间布置都是沉重压抑的黑灰色调。
空调冷得像停尸间!
这一切,太熟悉。
这里是贺家!!
等等,她看得见了?她的眼角膜回来了!
唐甜伸手掐了掐自已的脸,会疼!
她重生了!
回到了六年前替君棠月为传闻中毁容残疾的贺家大少爷贺书渊冲喜那天?
传闻,贺书渊性情嗜血暴戾,两年前无故坠机,让他性情更为病态可怖,且被医生们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九。
谁嫁过来就会守活寡。
贺家已经安排了六个冲喜新娘,全都被他吓跑吓疯!
而贺家也恰好看中君棠月的生辰八字,将她要来冲喜。
君家舍不得君棠月嫁人,又推拒不了财大势大的贺家,便将与君棠月一母同胞的自已推出来替嫁。
门外传来熟悉的轮椅滚过地面的咕噜声,门突然被推开。
唐甜看过去,贺书渊坐在轮椅上,半低着头,额发自然下垂,微微遮住漆黑狭长的眼,肌肤在冷光下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
几条如蜈蚣疤痕从他的眼角处蔓延至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破碎掉完美如神祇的容貌,将他衬得如修罗恶鬼。
男人修长苍白的指敲击着轮椅扶手,隐隐可见他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贺书渊似乎发现床上多了个不速之客,眉头蓦然皱起,反手掀翻了一旁的古董花瓶:“滚出去!”
前世,她被贺书渊暴戾的举动吓得半死,冲出去时被人故意绊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差点死掉。
帝都流言蜚语皆传贺书渊不仅克妻,还娶了冒牌货的小灾星。
一个毁容残疾,一个废物灾星,绝配!
后来她虽名义上是贺书渊的妻子,却也受谣言所扰,只觉他暴戾恐怖,每每对他避之不及。
甚至被君家怂恿,偷他的印章,让贺家损失百亿资产。
即便如此,贺书渊却从未怪过她,甚至送她数不尽的珠宝华服,只为博她一笑。
可惜,她当时却一心栽在初恋前男友裴璟辞身上……对他的示好弃如敝履。
甚至践踏、焚毁。
骂他毁掉了自已的一生!
生生将他逼得与自已离婚,死心出国。
离婚后,她便被君家诓骗顶罪,入狱五年,也死于监狱。
这样想着,唐甜突然心口一痛。
前世,唯有贺书渊将她捧在心尖,不惜以死相伴!
她看着记忆中的男人,此刻的他残破斑驳,独自承受病痛,亲人远离、众人恐惧,无人站在他身边。
但这一世,贺书渊,你有我!
于是,唐甜扬起瓷白精致的小脸看向门口,长睫如蝶翼煽动,唇香肤白,抵抗着前世的畏惧接近他,嗓音软糯:
“贺先生,今晚可是新婚夜,你要我滚,是跟你一起的那种吗?”
“可惜,前面的六个冲喜新娘和你爹应该都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能!人!道!”
唐甜记得,前世贺书渊坠机后,虽捡回一条命,不仅腿残了,脸毁了,还失去了生理功能。
娶她的第二年,才被治好。
也就是说,贺书渊现在……确实无法洞房。
一句话,成功让贺书渊的脸色由白转黑……
“你不是君棠月!”
“你是谁?”
贺书渊的指节死死扣住轮椅扶手,深邃阴鸷的眸锋利而冷漠。
紧接着眼底升起几分狐疑。
眼前这个女人,竟不怕他?
唐甜下床,赤脚踱步到门口,身上穿着贺家特地准备的红色性感睡裙,婀娜妩媚。
少女瞳仁黑亮清澈,唯独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色痘痘影响了美感。
她俯身将手腕撑在轮椅两侧,一双眸笑起来若皓月,酒窝浅浅:“我叫唐甜,君棠月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