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这中间是有什么利益。
惋芷隐约猜到,却不太明白利益在哪儿,自然也不会李氏详细说。
“可能是见我二叔不在,又想着要攀高枝吧,过几天刚好也是我那堂妹及笄。”
她这样一说,事关宋家和许家的官司,李氏再是耿直也不接话了,消息传到了就好。李氏便说起惋芷那天离开定国公府后的事。
“你没见你离开后,有几个夫人松口气的样子,转头和定国公老夫人说话就酸酸的,可也不瞧瞧人家定国公老夫人看没看上她们家。我觉得许五小姐十有八九是要定给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史的嫡二子,武将世家的肯定还是这样结亲的好,那天我怎么也就忘记了你兄长与徐世子爷都从文。”
李氏说话都是一长串,待她说完,惋芷才道:“我在那身份就显得格格不入的,被误会了也正常。”但人定国公老夫人还真起过那样的念头,如今要定下别家的才叫好,她兄长可无福消受许馨柔。
“瞧我说得好像很讨厌文官似的,其实是羡慕你嫁了个温文儒雅的状元郎。”李氏笑了开来,“不多说了,我该回去了。他这几日没有去军营,我是趁他出去喝酒跑出来的,不然晚上又得被像盘问犯人般,啰啰嗦嗦一晚上没完。”
惋芷见她说着就站起来,忙挽留:“你才来这会,用过午饭再走吧。”
李氏体贴道:“下回,你这会肯定也还要忙别的事,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惋芷没想到直爽性子的李氏,心思也这样细腻,朝她感激的笑尽在不言中。
将李氏送到垂花门,见她马车离去惋芷才转身回院子。
李氏是俞大人下属的嫡次女,也算是利益牵扯下联的姻,这是四爷后来告诉她的。
从李氏说话中总感觉她过得并不如意,要不下回问问?
以李氏的性子应该会说吧。
惋芷低头想着,有些心疼这样一个张弛有度待人真诚的女子。
路过开着艳红花儿的一蓬美人焦,惋芷转到往槿阑院的大路上,余光却扫到隐在红色间树杆后的一抹天青色。
男子款式的袍摆。
她心猛然跳几下,脚下更快了,身后跟着的十余个丫鬟婆子及四名护卫,亦加快步伐紧紧追随着。
直至她的身影进了仪门,借着遮挡的徐光霁才从树杆后现身,被阳光照得苍白的俊脸上,神色漫着凄苦悲哀。
这怕是此生最后一回冲动,那么贪恋的看着她从眼前走过。
“光霁。”
他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徐光霁闭了眼,眼中的泪意泛滥,良久才转回身喊祖母。
徐老夫人伸手拍拍孙子的肩头,“回吧。”
老人家眼里只有慈爱,并没有对他这不堪表现露出愤怒或失望,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却让他再控制不住,俯身抱住老人家,像小时候受挫一样伏在她肩膀无声落泪。
“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喃喃的忏悔响起,一遍又一遍。
徐老夫人叹息,安抚的轻拍他背,等他情绪平复了,牵着他一步步往不远处的颐鹤院去。
徐禹谦还在书房,惋芷匆匆回到院子便直接去寻他。
“怎么很着急的样子,俞夫人走了?”他搁下笔,拉她坐下又将茶递到她唇边。
惋芷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摇头推开。
“送俞夫人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徐光霁了,有些害怕就走急了些。”
徐禹谦眉宇间的柔和就掺杂丝丝凌厉。
惋芷察觉,忙抓住他的手。“他避着的,应该没有人发现。”
他脸色微微缓和,“院墙没有建好前,你都别出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