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颐殿是太子妃的寝殿,殿内,喜婆递上喜秤,示意季明庭挑盖头。
季明庭没接,冷眼瞧着在喜床上坐得端庄的王鸢,神思恍惚须臾,转身就走。
喜婆脸色一变,连忙唤他,“殿下,还没掀盖头、饮合卺酒。”
季明庭没有理会,直接打开门,不顾门外听墙角看热闹的女眷,兀自离开。
女眷们挤进殿内,想瞧瞧王鸢的真容,但见王鸢的盖头都没有被挑开,联想到刚刚季明庭的态度,脸上霎时浮现出嘲弄之意,小声议论道:
“怎么连盖头都没掀?”
“殿下不喜欢她呗。”
“就是,若换成姜柠,殿下现在肯定直接洞房了。”
“哎呀,你说这话羞不羞?”
“欸,别说了,我们走吧。”
她们离开了,留下一屋喜婆宫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喜床上的王鸢交握的手捏得指尖泛白,声音还算平稳,说:“下去领赏吧。”
喜婆和宫女们闻言,笑着屈膝:“多谢太子妃。”
*
季明庭前脚离开清颐殿前的梅林小径,姜柠后脚就到了。她停在一侧不起眼的梅树下,静静等着季明庭出来。
但出来的是前去凑热闹的女眷,她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并没注意到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姜柠和青韵。
待所有女眷走后,姜烟然才瞅一眼晕倒在地的姜柠,强装镇定地问面前的男人:“你当真有办法让我入东宫陪伴殿下?”
“自然,”男人的声音充满玩味,“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我该怎么做?”
“你等会儿只需要……”
*
开宴吉时到,宫人便端上美酒膳食。
季明庭一进殿,便寻找姜时屿,见他身边没有姜柠的身影,脸色一白,眼眶也红了。
姜柠……没有来。
姜时屿把他的失落看在眼里,又见殿外迟迟没有姜柠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大喜,怎么不敬酒?”景和帝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季明庭闻言,僵硬举杯敬酒:“儿臣,敬父皇。”
“儿臣,敬母后、贵妃娘娘。”
“明庭,敬老师。”
他如同会喝酒的木偶,一一敬过长辈。
姜时屿喝下喜酒,望向殿外,还不见姜柠身影,心猛的一沉。
姜柠怕是出事了。
他当即决定出殿去寻姜柠,刚要起身就听殿外传出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臣回来迟了,还请陛下和太子殿下恕罪。”
姜时屿只好按捺住心中焦急,坐回席位,准备见机行事。
一袭紧身玄衣的沈昭入了殿,景和帝冷漠的眼底有一丝玩味。“沈爱卿回来迟了,要自罚三杯才行。”他说。
立刻有宫人端上酒,沈昭对景和帝抱拳后,二话不说,拿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