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孀姐姐哭着扑倒了他,他在跌落到地上的一瞬间清醒。
做出伤害自我的行为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那一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好像是身体不经大脑而做出的举动。
好像身处一片白的虚无…
没有了血脉、没有了自我…甚至没有了叶青菩…
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最让人恐惧。
所以裴迦迁觉得这条伤疤是可耻的。
“和裴楼宣待在一起的时候,哥哥在想些什么?”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哥哥都在想些什么呢。
叶青菩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时候,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迦迁一愣,随即脑袋蹭了蹭叶青菩的腿,声音有些发闷:
“对不起,我去的太迟了。”
为什么总有人觊觎哥哥,还总有人要伤害他。
到底是应该把哥哥绑在自己身边不让他和人接触,还是把那群烦人的东西都清理掉。
好难选。
“可你去了啊,你去救我了,我很开心。”
叶青菩摸着他的头。
“…那哥哥奖励我。”
“喂…不要得寸进尺。”
“哥哥的开心只是口头说说…”
“你见过谁家聪明开心的时候穿…这些啊。”
“我啊,为了能让哥哥开心我可以天天穿,我甚至可以穿出门遛弯儿。”
“…那倒也不必。”
叶青菩语塞,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服了软:
“就…就穿一下…”
“真的?!”
裴迦迁眼里有了光。
“就一下…穿一下我就换。”
“好~”
裴迦迁笑眯眯的应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叶青菩抓起衣服进了卧室。
他坐在地板上,盘腿仰靠在沙发上,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间。
浑身上下的皮肉都针扎似的,裴迦迁满眼倦意,看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
“换…换好了…”
叶青菩的声音扯回了他的思绪,裴迦迁抬头,顿时两眼放直。
“看好了我就去换了…”
叶青菩生的白,和红色交相辉映,因为羞耻,整个人都似一只被蒸熟的虾子,又因为腿伤,手上撑着一根黑色手杖,和衣服搭配起来倒有别样的风情。
他窘迫的拉了拉不规则的衣摆,眼神很忙,始终不敢和裴迦迁对视。
裴迦迁轻笑出声,捡起地上一个掉落的红色发夹,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上前,将发夹别在了叶青菩鬓边。
叶青菩有些尴尬,默默的紧抿着下唇。
可就是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让裴迦迁鼻尖一热。
下一秒,红色的液体便淌了出来。
“你流鼻血了…”
叶青菩神色变得有些紧张。
“没关系,上火。”
裴迦迁微微前倾,捏住了鼻上的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