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察院梁御史的宅邸吗?送礼都不收,清官呐!”
“清官个屁,这宅子少说也得四五千两银子,姓梁的五年前来京城的时候,租我家那三间小破房还嫌贵呢。”
“可不是,他以前上朝都是骑驴的,连轿子都雇不起。现在,哼,宅子里的奴仆、娇娘都住不下了,听说正张罗着换一个大宅子呢。”
“娘的,当官就是好啊!”
“那送礼都不收,是不是因为送礼的不懂规矩,没走后门?”
“他倒是想收,你也不看看是谁送的礼,眼下,画州许家的礼谁敢收!”
“就是那个倒卖粮食、兵器给喀逯罗人的许家?”
“还能有谁!”
马车穿过两条街,拐进一个胡同,在又一个大宅子前停下。
这次,无论中年文士如何花言巧语哄骗,绿衣少女死活不肯下车叩门。
中年文士只好亲自上前叩门——
“在下卞通,烦请——”
“大人辞官了”
“啊,何时的事?”
“马上”
下一家——
“在下卞通”
“大人已奏请外放岭南”
又一家——大门豁然打开,一头恶犬扑出。
……
“卧~槽”
李慕白瞥见一长串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车,发出一声匹夫之叹。
此情此景,他只想到一句古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回城而已,又不是出远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这样招摇过市,让老百姓看到了,会怎么想?是不是又得说,看看,都是从我们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师父,这些都是你昏迷期间,大家来看望你的一点点心意”
福安郡主解释一声,又觉得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哎呀,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不英明?
于是,决定施展推锅大法,对下人委过。
“看看,都是你们自作主张,干的蠢事,要不是师父提醒,差点让老百姓误会。这些,这些都是我们自已家亲戚送的,不是搜刮来的!”
说完,拍了拍手上的‘锅底灰’,一转身,福安君主就傻眼了。
李慕白正不厌其烦,逐车重新检查,悉心指导——
“这根绳子绑紧了,路上断了怎么办?”
“这车的又太松,掉下来怎么办?年轻人,做事要用心……”
“这可都是上等的小叶紫檀,不是蒲柳,怎么能裸~装呢,要用兽皮包裹起来……”
“这几车都是名贵药材,上等补品,极品灵芝,千年人参……要预备好油布啊,万一路上下雨了怎么办?淋了雨,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