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等这边的事完了,你就起身,再进一趟百濮吧。阿曼,咱们一家三口,能不能团聚,就靠你了。”
“阿爹放心,我定会将泪藤带回来。”说罢况曼身子一转,便准备回小镇去找伦山蛊后“阿爹,那我走了,你保重。”
况飞舟一颔“去吧。”、
况曼嗯了一声,孟九重向况飞舟施礼告辞,转身跟着况曼而去。
况飞舟轮椅微转,看着离开的两人,剑眉下的眸子复杂难喻。
竹月,阿曼
他是一个失职的丈夫,一个失职的父亲。
八年后女儿已完全独立,已然不再需要他了。
待况曼与孟九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况飞舟收回目光,轻仰头,目光飘离,淡淡注视着天空。
“师父,还去看望师娘吗”
沉默许久,黎初霁的询问声,将况飞舟不知游离去了何方的心绪拉了回来。
况飞舟收敛眼中情绪,点了点头“去,离远一些,稍稍看一眼,咱们就离开。”
低低的声音中,透着连况飞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黯然。
黎初霁听到况飞舟的语气,脸上浮出无奈。
师父与师娘这明明有情,却因一只蛊虫而不得相见,连想看一眼师娘,师父都得偷偷摸摸的去。
黎初霁“嗯,师父,我们走吧。”
这一次入关,是师父想见师娘,他们才出现在的青阳关,谁知才入关,师父还没想好如何接近师娘,便先一步见到了穆元德。
师徒二人离开小院,步态蹒跚,缀在况曼夫妻身后,去了伦山蛊后暂住的小镇。
小镇炊烟袅袅,许多人家正在生火做早饭,况慢抵达风兰菀的时候,石郁和阿月兄妹也正忙着在做饭。
来开门的是伦山蛊后。
见到况曼和孟九重安然无恙地回来,伦山蛊后紧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眉间也跟放松的心情,浮起了一抹笑意。
“回来了,没受伤吧。”伦山蛊后踏出大门,仔细打量况曼和孟九重,就担心他们受伤了。
况曼俏皮一笑“让阿娘担心,没事,我们都没动手,事情就办法完了。”
伦山蛊后闻言“没受伤就好,快进屋,阿月他们饭快做好了。”
况曼颔一笑,便进了屋。
落在后面的伦山蛊后走进木门,正欲将门关上,忽感不远处似乎有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她蹙额,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沉了沉眉,狐疑地掩上了门。
同时,也掩住了远处一棵树后,欲继续看她的眼神。
看着关上的木门,况飞舟眉宇浮现怅然。
静静盯着风兰菀看了很久,况飞舟心底一叹气,和黎初霁说了一声“走吧。”
快了,快了,竹月,你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为夫定亲自来接你回去。
太阳已渐渐升上天空。
初夏已至,北方的夏季,阳光比南方毒辣,清晨刚过去没多久,灼热的太阳,就晒得人有些受不了。
风兰菀中,伦山蛊后和况曼几人躲太阳,躲进了屋里。
正屋里,伦山蛊后正在研究阿月新练的一只蛊,这是一只和凝血剑攻效有些相似的药蛊,阿月练了两个月,才将这只药蛊完美练出来,这会儿,正等着伦山蛊后鉴赏呢。
说起来,凝血剑这把剑,之所以有凝血的功效,便是孟泽在练的时候,动用了当年,他娘送他离开伦山时,偷偷放在他身上的药蛊,才有了这等奇效。
孟泽真的是一个很会创新的铸器大师,他所制出来武器,几乎每一柄,都有它的独特之道,乃是器中精品。
在铸器这方面,他造旨极高,青出于蓝胜于蓝,比裴邑还要出色。
况曼很好奇阿月练的是什么蛊,起身,笑盈盈地走向阿月和伦山蛊后,脑袋微垂,盯着陶瓷蛊中那只一耸一耸,慢吞吞爬着的虫子。
这是一只黑色的虫子,看上去很丑,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况曼都分不清楚。
阿月见况曼也来看蛊虫,眉眼弯弯“阿曼姐姐,你要这只蛊吗,这只药蛊很完美,它和别的药蛊有些不同。将它种在身体里,待他日你受伤了,有血流出伤口,它会顺着流动的血液爬到伤口处,吐出药痰,恢复伤口。”
“不了,我应该用不到它。”况曼眨眨眼,赶忙把眼睛从蛊虫身上移开。
虽然知道药蛊是好蛊,种下去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有影响,但况曼还是拒绝。
阿月看到况曼往后缩了缩的脖子,呵呵俏笑出声。
伦山蛊后展眉,笑瞥了阿月一眼“别逗你阿姐。她不愿意就算了,这东西,一般人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