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虽然年岁相仿,但模样性格却很是不一样。
大皇子萧平津长得像先皇后,眉眼很是温润如玉,说话时也是带着几分笑意;又因他在先皇后去世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之后更是无法习武,更是给人一种矜贵之感。
好在他爱好看书,学识渊博,又恰到好处地中断了那份子清冷,只一眼便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二皇子萧问鼎或许是随了名字,又或许是随了当今皇帝的长相,是三兄弟里身材最为魁梧之人;加之他天生审理,从小爱好习武,走起路来更是脚下生风。
三皇子萧逐野便不必多说,用苏檀的形容就是:长得人模狗样,性子更加人模狗样,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当今皇帝还没有立下太子,但因了三兄弟年纪越来越大,朝堂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提及此事,只不过皇帝却一直对此闭口不谈。
也有人猜想皇帝的心意,但最后却发现自己也没用把握。
大雍立储虽然并不像先朝那般立嫡立长,但也会看皇子身后的势力,以及能力品性者。
而当今能够让人看得到的三位太子,哪个都似乎不是最佳人选。
大皇子是先皇后所出,身份尊贵,饱读诗书,奈何身子不好。
二皇子是贵妃所出,身份虽不如大皇子,但由于母妃还在,也算不遑多让,偏偏他性子鲁莽。
至于三皇子,三皇子……倒是书读得也不错,功夫也过得去。
可一想起三皇子府传出来的那些个风流韵事,众臣子就都忍不住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臣子心里有了计较,几位皇子们自然也不是个个都心思单纯。
见萧平津和萧逐野都只是喝茶不开口,萧问鼎第一个忍不住道,“大皇兄,三皇弟,你们有没有事,没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底下那些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尽出岔子,比起和这两个人在这里坐着,他还不如去操练队伍。
虽说几个人没有明着要把争储摆到面上来,但若说里面气焰最为嚣张的,还当要属萧问鼎。
无他——母妃受宠,母族又是镇北将军一脉,自己还掌控着大雍皇城的御林军西山营,如此集宠爱与实力与一身,又何需低调?
听到他的话,萧逐野和萧平津手中的茶杯均是一顿,萧平津抬起头来,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柔和如阳光,“二弟是想回西山营罢?昨日父皇还夸最近西山营的将士在你的操练下,越发的勇猛。”
萧问鼎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没有搭话。
萧平津也不恼,一双好看的月牙眸子微弯,“说起来,马上就到年关了,便是连着好几件大事情,廿五是三皇弟的生辰,三皇弟可有想如何筹办?”
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萧逐野的身上。
只不等他回答,萧问鼎眉头一挑,看向萧逐野,“就为这事儿?过往不都是午膳在宫里吃了,夜里再看如何安排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所以,要问问三皇弟。”萧平津又是微微一笑。
萧问鼎点头,抱着胳膊,“你怎么说?”
看着二人三言两语讨论自己的生辰,却没有给他插话的意思,萧逐野也笑了,“劳烦两位皇兄记挂,此事我已经安排府里的人在着手筹备了,届时还请两位皇兄赏光。”
“哦?已经开始筹备?”萧平津轻笑一声,语气透着些许诧异,“看来三皇弟这次,是会有过往不同了?”
萧问鼎也反应过来了,过往萧逐野可没有说到年前就准备的,大都是随随便便请他们到府里一起吃顿饭就了事。
这也是大雍的皇室习俗如此,但凡皇子公主生日,按照身份尊贵,午膳便在皇宫里皇帝皇后一起用,夜里便自己看着邀请众兄弟姐妹齐聚一堂,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放松的环境。
但在外面立了府的,除了皇子公主会邀请之外,还会有一些朝堂的臣子或自己交往的好友一起庆祝。
“也无甚不同,还请二位皇兄赏脸。”萧逐野唇角勾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苏檀眨巴着眼睛给他的承诺。
生辰宴办得怎么样,其实他都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苏檀会怎么做,又会怎么样“别出心裁”。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从三皇弟府里流传出来的那道佳肴,看来不管别的有没有不同,但至少在吃食上,该是能让我们满怀期待的。”萧平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坐直了身体。
这话一说,萧问鼎也多了几分回味,轻嗤一声,“看来,是三皇弟的府上,有了新的大厨啊。”
“哪有什么大厨,无非是府里的厨子的小聪明,误打误撞上了。”萧逐野笑得似有些无奈,“哪里就能让两位兄长如此记挂?”
萧问鼎眯了眯眸子,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他巴巴地给送到了父皇面前,还得到了父皇一顿赏?
要不是他昨天进宫,母妃刚好和他说萧逐野将这道菜献给父皇,得到了不少嘉许之事,他怕是还会真以为自己这三弟只是个贪图享乐,只在美人堆里坐吃等死的无能废物了。
还折损了他一枚上好的棋子!
想到这儿,萧问鼎满是横肉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鸷,“既是误打误撞,那就再多来几回误打误撞吧。”
说完,萧问鼎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起身便离开了大殿。
二人看着他的身影,也没有开口挽留,萧逐野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藏在深处的冷意,而萧平津的脸上,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
“三皇弟,此事该不会是为兄给你惹麻烦了吧?”待得萧问鼎走后,萧平津转头望向萧逐野,神色带了几分歉意。
“大皇兄说笑了。”萧逐野摆了摆手,“便是皇兄不说,弟弟我也是要主动说的,今日皇兄帮着我先开了口,倒也是了了一桩事情。”
“你不怪我就好。”萧平津似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二弟那里,他性子向来急,你莫要放在心上……”
萧逐野微微一笑,只道了一声不会,便不再言语。
萧平津捻了捻大拇指,点头赞许,“如此,为兄也该提前为你准备生辰礼了。”
“多谢皇兄。”萧逐野笑着应下,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一同出了皇宫。
各自回到马车上的刹那,二人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