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铃兰花随着春风轻轻的晃,花香清雅却依旧能够扰人春心。
沈枝熹坐在床前,一手拿着白瓷药瓶子,另一只手食指沾着乳白的药膏,正俯身低头,眉眼含着笑意,毫不遮掩的在欣赏眼前的人。
竹床上,躺着个男人。
他衣襟大开,露出大半个胸膛。
他的胸前挂着几道可怖的伤痕,伤的深,血始终都干不了。伤痕虽稍稍有失美感,却另有一种叫人心疼的破碎美。
“妖孽。”
沈枝熹呢喃的同时,将身子伏的更低。
目光从下到上往他脸上看去,那张脸何止是惊艳,怕是什么好听的词都是无法准确描述出他的样貌,实在好看的不似凡人。
“和这样的人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吧?”
她慢慢伸手,想要触一触他那双失了血色却依旧透着些红的唇。
沾染白色药膏的手指即将就要碰到他的唇口时,他却忽的有了反应,原本因为昏迷而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惊的沈枝熹手一颤,下意识要收手却被大力的抓住手腕。
“谁?”
那个男人挣坐起来,胸前刚上完药,好不容易不再冒血的伤口又再次崩开,肉眼可见的溢了血。
“公子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沈枝熹脸色有些红,因为手腕被抓的太紧,生生要被捏碎似的,疼的她面红。
男人紧盯着她,目光却有些茫然。
“把灯点上!”他道。
“把灯……”
沈枝熹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疑惑,大白天的点什么灯?
再回去看他的时候,这才现了不对。
他虽眼珠莹亮,但眼底确是无神空洞,虽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实则眼里没有确切的目标,就如同是在黑暗中看人,只闻声而看不到人。
“你…看不见?”她小心试探着问。
男人不言,却加重手中的力度,疼的她忍不住抽气,连另一只手中的药瓶子都掉地上了,两手并用想要从他手上挣脱,可她越是用力,他便也跟着用力,怎么都挣不开。
“你是谁的人,想耍什么手段?”
“你误会了,我……”
沈枝熹转动脑筋,迅反应,谎言脱口而出道:“我叫铃兰,是个孤女和我妹妹香草相依为命,我们平日里靠去城里摆摊子卖胭脂为生。昨夜在收摊回来的路上碰见公子晕倒在河边,这才将你带了回来。大夫说你伤的很重,尤其头部的撞伤或许就是导致你双眼暂时失明的原因。”
话落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男人闻言,紧绷的脸有些动容。
“公子你想,我若什么坏人仇家之类的,当时就该直接杀了你,或是将你囚禁折磨你,又怎会像现在这样带你回家,给你请大夫还亲自给你上药。你…你胸前的伤口深的很,刚上完药呢,你突然这样的大动作,又…又流血了。”
他垂,下意识要去看一眼身上的伤,却忘了眼睛失明。什么也看不见,难免心中泄气,不觉又再加重了抓她手的力度。
“嘶。”
听见她的嘶疼声,他这才回神,紧接着松了手。
沈枝熹立马站起来离得他远了些,撩起袖子一看,手腕都已经红的不像话。
受了伤劲儿还这么大,那等他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