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凡带人去了街上买了一些零食,逛了好大一圈。
祁雨凡手里拿着果干和蜜饯,他虽吃起来没味,但挡不住他嘴馋,到最后夜南尘拿的全是他的东西。
天黑时,两人进入杏南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屋里亮着灯,欢声笑语传出来,鸡犬狗吠之声响起,虫鸣之声共鸣。
树叶在月亮的光辉照耀下投下一片阴影,叶子伴随风摇曳,在树叶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泉水潺潺流淌,河道泛起粼粼波光,像鱼鳞似的,倒映着月亮。
小道上,拉长了并肩而行人的身影。
万家灯火下,唯独有一家屋里没有亮光,像没有人居住,孤零零的立在黑暗里,在周遭灯火映托下更显得孤单。
夜南尘推开吱呀作响的栅栏,踩着月光进去,看着熟悉的院子和摆设,鼻尖涌上酸意。
他摸着落满了灰尘的石桌上,他记得这是他阿哥亲手打磨的,自己经常坐在石桌上,等待阿哥回来,院子里的老树依旧生机盎然,落了几片秋季的落叶,粗壮的枝干上绑着秋千。
秋千映出了少年的影子“阿哥,再推快点”。
有人笑着说“好,抓牢了,飞了”。
劳作工具放在老树下面,井绳上挂着木桶,木桶已褪了色,看不出原样。
打大紧闭的堂屋大门,屋里常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脱落,凹凸不平,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里面没有温馨的灯光,没有打闹的欢声笑语,没有人亲切的唤他阿尘和阿弟了,冰冷黑暗的屋内没有人烟味,只有无尽的悲凉。
祁雨凡燃起灵火,照亮了屋内,也映出了夜南尘的思念和悲伤。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现在的人,只好留下灵火,让他一个人待会,自己出去。
夜南尘看着桌上的波浪鼓,墙上的涂鸦,损坏的桌椅,破旧的书籍,漏光的屋檐,都是他美好的回忆。
他拿起波浪鼓摇动,波浪鼓出砰砰响声,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亲人都在的那时候。
祁雨凡坐在院里的树干上,听着静谧和沙沙作响的树叶,抬头望着月亮。
他的神情里,也透着悲凉。
他也想家人,父母离异,认为他是自己幸福的绊脚石,俩人都不愿意抚养他,法院只好判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在抚养他一年后相继去世,留下了他一个人,亲戚避他如蝎,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自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努力撑起生活,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有时他会独自坐在阳台,望着遥远的的圆月,想着为什么他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被亲戚拒之门外,疏离,谩骂,成就了不爱笑阴郁的他。
亲人是什么,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甜言蜜语,争相巴结;落魄时,拒之于千里之外,一脚踢开,从不在意他人的感受,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这是亲人吗?不过是一个提款机,吸你的血,吃你的肉。
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最不值得、最脆弱的,经不起一点风浪。
是最悲催的,是残酷的。
他现在很想感谢那些年的磨炼,让他真正成长,真正看透了情和谊。
只有在这个世界,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明白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关心和疼爱的。
他眼角闪着泪花,在月辉下光,像星辰一样耀眼。
重重叹气“想这些干什么呢?真是伤神,过去就过去了,此时的自己非彼时的自己,事物在变,他也在变”
“师尊”
听见夜南尘喊他,理好情绪,他也是有人陪的,他有徒弟,自己并不孤单。
单手力,从树干上跳下来,白衣在黑夜里飘飞,墨如丝,宛如谪仙。
“师尊,徒儿都收拾好了”夜南尘主动拉起祁雨凡的手,顺便帮着暖了祁雨凡被风吹的有些凉的掌心“师尊,我们进屋吧”
“好”
在一个看不到人的黑暗的草丛里,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一切,他手像是被吓到了,一直在颤抖。
“闹鬼了,要回去告诉大家”
草丛再一动,那人猫着腰走了,若看的清,就可以现他的腿在抖,是强打的镇静。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光亮映着进来的人,多了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