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开朗!
山火族的聚居地很有特色,一眼望过去,还以为山林里起了大火——所有的建筑物,都染成深深浅浅的红色,空气里飘满了焦味,几乎每一座木屋的门边上都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居民光着脚,穿着红色的布衫,个个都忙碌得很,将一盆
盆看起来烧得很焦的坚果送往一座建在高地的大木楼。
这座大木楼占地极广,像一座宫殿,共有四层楼,整个楼体都染成了红色,每一层的承重柱子上都插了火把,乍一眼看去,就像个烧得通红然后立起来、还带着明火的烧烤架。
木柱和廊栏上都裹满了红色的布条,一望就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云许舟指着山寨周围地面上那圈淡黑的痕迹,示意桑远远二人看。
她道:“那个大约是火粉之类的东西,外人一靠近,便会燃起十来丈高的火墙,凶猛得很。正因为它,我与凤雏才会暴露。那座木楼后面便是他们的祖地,你看,那边那样密集。”
桑远远凝神去望,只见那座大木楼后方的矮山附近,淡黑的痕迹密密麻麻,一圈一圈辐射向四方。
山火族人都光着脚,个个脚底都像是黑炭一样,踩过地上那些淡黑痕迹倒是不会激起任何反应。
倒是个集防御与警报于一身的大阵。
“看来只能飞进去。”桑远远暗暗琢磨。
山里的天,黑得特别快。
仿佛就是眨了眨眼睛的功夫,夕阳的余晖便消失在了密林后面,夜幕罩了下来。
山火族人开始往土路两旁摆火堆。
云许舟担忧极了:“凤雏前些日子还中了毒,身子那么虚,我真担心她吃亏!”
幽无命在一旁阴笑:“难说谁吃亏!到时候裤子一脱不定谁更……”
桑远远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下。
她道:“
不必太担心,反正那族长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怎么好像越说越不对的样子。
桑远远和幽无命对视一眼,一起闭上了嘴巴。
月亮从远山爬出来的时候,山火族长与桑不近的婚礼开始了。
类似唢呐的悠长响亮乐声从大木楼中飘了出来。山民们举着油汪汪的火把,乱哄哄地欢呼着,气氛热闹极了。
很快,一对新人手挽着手,从大木楼那足有二层楼那么高的大门中走了出来。
隔了那么些日子,桑远远终于再一次看见了自家的便宜哥哥。
只见他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头上戴着顶插满了红色鸟毛的大银冠。他上了妆,一看就知道是新鲜出炉的妆容,用的便是山火族染色的那种渐变的红色染料。
额心一朵烈焰,扎眼得紧。
眼尾画的是火烧云,眼眶亦是用红色描了,极为诡秘艳丽,有种非常野性妖冶的美感。
他居然在唇上涂了粉。
上半截妆容红惨惨的,下半边脸却是雪白雪白,那种强烈的冲击感,让每一个视线落在他脸上的人,都再也转不动眼珠。
桑远远不禁有些无语——莫非,桑不近说他忙,并不是想办法逃命什么的,而是忙着化妆?!
白替他悬着心了!他看起来不要混得太好!
幽无命看得嘴角直抽。
“小桑果。”他在她耳旁嘀咕道,“你我大婚的时候,你也得画成这样么?别了吧,这个,口味太重了,像鱿鱼。”
桑远远:“…
…”这什么鬼直男审美。
云许舟抿着唇,半晌,恨恨吐出一句:“还有心思描眉画眼么!我看她倒是乐在其中呢!”
气得不轻的样子。
桑远远本来想替便宜哥哥解释两句,然而看着那个家伙像个红孔雀一般招摇,恨不得冲着山火族的族人开屏的样子,她只能实事求是地说:“大约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的妆容,想要看看风评如何?”
说话间,只见山火族的族人将事先放在土路两旁的柴堆全部点燃起来,然后把那些烧得‘呼呼’作响的柴棒踢到了路中。
那山火族长笑得像个傻子,小心翼翼地带着桑不近,从一根根火条上跨过去,嘴里一直在念叨当心当心当心,桑不近眼波横飞,整个人便是一朵红艳艳的云,看着喜庆到不行。
哪有半点羞涩勉强?完全是乐在其中。
云许舟怒失分寸:“挑挑拣拣这些年,就看上这么个东西么!男人就这么好么!不就是多长二两肉!她疯了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