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意晚緩過神之前,他已經主動環上了沈倦的脖頸,貪婪地掠奪氧氣。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以後鍾意晚慌忙撤身。
只不過身前的人十分不滿他這種吸完氧氣就溜的行為,箍在腰間的大手將他一把攬回,掰著下巴重覆上他的唇。
氧氣被人吸走,接著又緩緩送回。
鍾意晚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看到遠處泛著光的水面,頗為難捱地眯眼。
好遠,好冷。
和在電視上看到的不同。
真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危機時刻,腦子裡根本沒有旖旎曖昧的想法,只有卑劣的求生本能。
他的大腦已經因為缺氧而變得迷迷糊糊,所剩無幾的理智正在和本能對抗,苦苦支撐著不讓他在沈倦身上索取更多。
氧氣的量是一定的,他這樣沈倦要怎麼辦?
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淚水混入河水中不見。
鍾意晚顫著身子咬了下沈倦的唇,接著指了指目測距離兩人6米的水面,難受地搖了搖頭。
身後是惡鬼附身的槐木,身前是他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他沒有靈力護體。
儘管這一切都只發生在幾分鐘之內,可河水實在太過冰冷,鍾意晚的身體已經在止不住地顫抖。
沈倦將他攬在懷裡,從兩人肌膚相貼之處傳來溫暖如陽的火靈力,直到把鍾意晚完全包裹住。
沈倦帶著他向水面游去,途中時不時會給他渡口氣。
等兩人破出水面後,鍾意晚雙手撐在河岸邊的草地上艱難地大口喘息。
身上裹著的火靈力幫他把衣服蒸乾,沈倦屈膝蹲在他身旁,為他輕輕拍著背順氣。
沈倦略一沉吟:「剛才……我忘了還有避水珠。」
鍾意晚正抬著手抹去眼角濕潤,聞言眼中儘是茫然:「啊?」
看他眼尾潮紅,衣服凌亂,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沈倦的眸色加深幾分。
確認過周邊只有他們兩人以後,沈倦幫鍾意晚把衣服整理好,又從須彌戒里取出條毯子給人披上。
「等會兒師尊記得躲好,莫要被誤傷到。」
說著,他取出幾沓符籙交至鍾意晚手上:「這些不需要靈力就能催動,若真是遇到什麼情況就把符籙甩出去。」
接著他將鍾意晚抱起,幾個點地後將人放至遠處茶館外的小攤上,臨走前又留了抹劍意在鍾意晚身上。
「沈……」
沈倦離開的度太快,鍾意晚只來得及碰到他的衣袖。
剛經歷過生死危機的鐘意晚正處於心理防線最易崩潰的脆弱時期。
見沒拉到人,他無措地蜷了下手指,只能呆呆地握緊脖子上掛在一起的螺貝和曜魄玉。
城中的風場依舊不停,淡青色的風種隨著勁風四處飄散。
鍾意晚的衣袍被風吹得鼓起,他攏緊身上的毛毯,感受著熟悉橙花香,頗為茫然地撫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