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崔宁三个人很晚才回来,他们四个人又聚在他们那间大帐篷里,一起商议了很长时间。
由于白天那一场搏斗,减员和伤员太多,所以晚上就轮着我值下半夜。
守着一堆篝火,再伴着满天星辰,还得聚精会神,其实如果没有状况生的话,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儿。
我先把用过的斧头细细的打磨了一阵子,起身在营地里稍微转了转。很多帐篷里都有打鼾的声音,这十几天的野外奔波,把大伙儿都累坏了。
我又重新坐下,想起我前几天那把断了的祖传之物,忍不住又从我的随身包袱里取了出来。
这把刀很普通,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我父亲也是一名佣兵,职业刺客,等级比我高,他是中阶丁级,曾加入过一个名为“火蜂”的佣兵团。
但有一次出任务后他再也没回来,最终雇主只是送回来了他的遗物,几件衣物,这把破刀,还有一袋银币等等。
父亲死后家境一天不如一天,总不能坐吃山空,于是那时母亲就用他留下来的那点钱,送我去了黑塔城的初阶佣兵培训学校里,就这样等我毕业后,也就成了初阶佣兵。
母亲现在已经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之前有一阵我连饭都吃不上了,急红了眼,曾试着把这把刀当掉换点钱,没想到当铺老板看了看对我说,这把刀除了刀身以外,刀镡刀鞘等因为都是老物件,还能勉强值两三个银币,至于刀身,虽是老物,但品质太差,一文不值。
我一听立刻就抱着刀走了,再破也是遗物,本来我就还不情愿当呢。
现在我把那两半的刀身试着对了对,还行,除了断开的那地方外,也没有更多的损伤,回城后可以再让铁匠给修一修。
我刚想把刀收起来,然后觉着刀把也很松了,反正一晚上无事,就把刀把修一修吧。
一般的刀把都是用钢钉固定在刀条上的,可我仔细研究一下才现,这个刀把不一般,居然是个筒状的样子,刀条是塞在里面被固定住的。
这把家传之物还真是与众不同。
反正也无事,这刀又坏得不像样子了,我索性就试着用力扭了扭,居然把那半截刀条从这个刀把上扭下来了。
固定刀条的部件好多已经断了,当然更可能是时间长久烂掉了。
我随手用指头抠了抠刀把里面,想清一清里面的脏物,然后就抠出了一卷丝帛类的东西。
这卷东西极薄,看来似乎是紧紧贴在刀把的内壁上,要是看的话,估计根本看不到。
我好奇的把这东西展开,很薄,摸上去凉嗖嗖的,但上面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一卷似乎有点黄的丝帛,莫非这就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东西?
父亲生前不止一次的嘱咐我,这把刀是祖传之物,或许能开启一个秘密,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
这话是我爷爷嘱咐过他的,祖祖辈辈的流传下来。
当然父亲也不止一次的承认,开启什么秘密之类的东西,他从来就没遇到过,而且估计我爷爷,还有我爷爷的爷爷,都没遇到,之所以一直保留着并带在身上,只是祖训而已。
否则若真有祖宗的恩赐,我家还混成那个惨样。
但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我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非常安静,毫无动静。
我放心的展开那块丝帛,仔细的对着火光看了一阵,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不死心,又小心的把那块丝帛对着火烤了一小会儿,因为在佣兵学校的时候,老师曾讲过有的密信是用特殊材料写成的,或者需要用火烤,或者需要用水泡,才能显出字来。
我把那块丝帛烤了一阵,不过那块丝帛还真是不一般,这都烤了半天了,摸上去还是凉凉的,但还是一切如故。
我有些沮丧,看来这就是一块质地不错的丝帛,明天有时间找点水泡泡试试吧,不过我也不抱多少希望了。
就当我正想把丝帛收起来,突然我感觉头有点昏,脑子里甚至还有点麻麻的感觉,然后就感觉一个人在我脑子里开始说话,而且还说个不停。
我当时就被吓傻了,感觉这是不是老祖宗的家训,或什么功法。
可脑子里的话说得太快了,我想记也记不了,而且那个时候偏偏头又突然疼得很厉害,我只能眼巴巴的任由这满脑子轰隆隆的声音说完了。
等到脑子里的声音说完后,我还有些昏头昏脑,这时我现,手里刚才那块丝帛状的东西,居然悄悄的化掉了。
真的,化掉了,成了粉末,被夜间的风一吹,四散消失。
我欲哭无泪,老祖宗传下来的遗物,不知多少代人守护的东西,或许还能开启个什么秘密啥的,就这样消失了。
我呆坐半晌,只想仰天长叹,命运啊,你在玩我呀。
这时我忽然现身边似乎站着个人,吓得一哆嗦,一下子跳了起来。
原来是厉乐。
他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