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月的生命体征还在延续,但仍旧昏迷不醒。
这段时间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便只有一个倾颓的男人,一直守在床边。
不吃不喝,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念叨了好久好久……
………
苏月的事没能瞒过苏晴,早在她去医院看望凌川的第二天。便已经知道了凌川是因为苏月跳海自戕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真是可恶,苏月这个女人可真是命硬。”
当真是她以前太过心慈手软,才放任苏月这个贱女人苟活至今,竟然会让凌川为了她跳海。
苏晴恶狠狠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竟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让苏月这辈子也醒不过来,这样就再没人威胁她在凌川心中的地位了。
趁着一个上午,温暖的风吹拂着整个a市,苏月躺在病床上,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眼球在眼皮底下略动几分,跟着长长的睫毛都在颤动。
苏月已经从昏迷中略微清醒过来,指节动弹的频率在逐渐增加,苏月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落在脸颊上的阳光,眼睛在慢慢从沉重中打开,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一切,天花板,吊灯,滴答滴答的仪器,还有嘴上的氧气罩。
她这是……又活过来了?
苏月万分没想到自己命这么硬,竟然又奇迹般地看到了这个世界,这次让她活着,又为了什么?
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沉睡中看到的一切,养父养母,梅姨,爸爸妈妈,孩子,还有…凌川。
可笑啊可笑,她想起了自己梦中居然想翻身,睡梦中不以为意,醒来却觉得自己天方夜谭,一个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人,哪来的命谈以后?
苏月闭着眼睛,在脑海中谩骂着自己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懦夫,活该这般半死不活。
殊不知在苏月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感叹命运之时,正有人支开了所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自己的病房,坐在她的身边一刻不停的瞪着她的脸颊。
一想到苏月活不过今天了,她竟然会有一丝舍不得,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最后一个机会好好羞辱她一番。
“苏月啊苏月,我的好姐姐。”
苏月立刻被这个声音惊醒了,她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的好妹妹,苏晴。
苏晴的视线落在了面如白煞的苏月身上,她以为苏月还在昏沉当中,便自顾自的对苏月谈起话来。
“没想到这都没死,你可真是命硬,上天也不知道给你这个贱人开了哪扇门,让你处处死里逃生。”
苏晴的眼神狭长凶恶,眉眼上扬,一副乖张一气,她的指节不紧不慢的从苏月的指节向上攀爬,直到针眼处才停下,女人的力道一瞬间变重,针管里瞬间血液逆流。
苏月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刺痛从手背传来,让她头皮跟着麻,她假装昏迷,倒想听听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苏晴恶狠狠的笑了起来,像奸佞的恶鬼,丝毫没有女子的柔情。
“听说,你还有个五个月的孩子,不过…他已经死了,连同的你的子宫从你肚子里掏了出来,好姐姐,你的孩子又没了,就和当年那个野种一样,成为你的孩子可真是倒霉,注定看不见太阳,你说我说的对吗?”
苏晴的声音不大,却让苏月听得格外清晰。
孩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苏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跳了次海,孩子死了,连同子宫也没有了,自己却活了下来……不,不,这不可能,她只是跳了次海,怎么可能会孩子和子宫一起没了。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有人强行摘除了她的孩子!
谁这么不想让她有孩子?除了凌川还能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决绝的对待我?苏月怎么也想不明白,脑子里只有十分的恨意,恨凌川这般心狠手辣,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能残忍杀害。
苏月的手不知不觉的攥成一团,眼角不停抽搐血液从针孔处溢出直流,染湿了大片白单。
苏晴放狰狞着脸,看到苏月如此反应,已经认定她这是在装睡,便羞辱的更加变本加厉。
“苏月,你醒了就别装了,你的孩子就是没了,他死了!被人去头去尾从你子宫里拿出来了!哈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悲痛欲绝啊?我告诉你,你活该!这就是你当年顶着我的名义嫁给凌川的代价,你不配有孩子,这辈子都不配,你就该死,和你的两个孩子一起下地狱。”
一句句一字字都直戳苏月的心窝,她猛地睁开眼,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苏月眼里血丝遍布,眉峰聚集,纤细的手青筋直起,她死死的瞪着苏晴,她和凌川还真是婊子配狗。
苏月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手,指甲狠狠的掐住苏晴的胳膊,像是在把她碾碎。
苏晴被这么一掐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甩开苏月的手臂,她扶着被苏月煞过的胳膊,眼里透着浓浓的杀意,没想到一个要死的人,力气还这么大。苏晴恨的咬牙切齿。
她立即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细小的针管。里面装着红的晶莹剔透的药物,与当时注射入苏月体内的病毒别无二致。
她拿着针管,像是忘了刚才的疼痛般狰狞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苏月,你以为我今天来就只是为了羞辱你一番吗?我说了,你该死,所以你不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苏晴的嘴咧到了天边,手上的针管在蠢蠢欲动,她上前一把摁住了苏月刚才掐着她的手,针管悬在半空。
她望着苏月绝望的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痛恨却永远无法复仇的脸笑了笑。
“姐姐,别怕,它和你体内的病毒一样,只是会让你在百鬼撕心中死去而且,放心,不会流血的。”
苏月被控制住的手竭力抵抗着,她愤恨,恼怒,憎恶,却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