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维做了。
骗局解开,一切悔之晚矣。
苏桢自悔难当,只能一直默默做这些事情。
这次也是,他一听灵州事件急得不行,可惜他和那些人并没什么真正的联系,大备战期间主将不可擅离,他急急忙忙把儿子一干心腹好手派过来了。
苏维来了也不抬头,只默默做着事情。
秦永小声说完,就不敢再说话了,房内房
外,一片死寂的沉默,方才愤慨的氛围戛然而止。
秦显困兽般地来回走了好久,最终他一刹脚步,用力一抹脸说:“我去去就回。”
他打开书房的门,去正厅见了苏维。
……
月色如霜,静静照在檐下的石阶上。
回来之后,秦显坐了很久,和谢辞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最后的最后,他对他说:“苏桢固然可恶可恨,可惜赵恒不在了。”
提起赵恒,他目露伤感。
“大宿坑栽赃一事,冯相仍在查。苏桢已无可说,倘若,倘若陈晏和寇文韶把当初接触他们的详情上线说出来,应该能趁机把这伙人的不少爪牙给拔了。”
陈晏和寇文韶有可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观此人行事,还不知道的可能性多,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和苏桢不同,当初总有接触的上线的。
上下拉扯,顺藤摸瓜,灵州一案才能尽快了结。
“你想从军,很好。只是如今我这边,必然被他们盯得紧紧的。”
让谢辞从小兵当起,秦显不愿意也不合适,但想把人安排进中层,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倘若,倘若有苏桢陈晏几人,就会容易得多。”
尤其陈家,子息旺盛,嫡子庶子内外甥侄加起来几十个,汰换一个。
人一多,更不起眼,更容易办事。
秦显到底是个领军的大将,哪怕他脾气再暴,该有的冷静和判断力不可或缺。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今天就不去见苏维了,一如从前的
每一次,他都是把苏家的人撵出去东西扔出门的。
可今夜因为有谢辞,他去了。
夜色如水,一灯如豆,这个魁梧大将身影如山,端坐在谢辞对面,他把所有的话说完之后,末了,添上最后一句:“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秦叔都支持你!”
秦显的手,重重拍在谢辞的肩膀上。
反正不管再难,也不会比之前还难了!
秦显的话,谢辞听懂了,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下子就攒紧成拳。
……
谢辞和秦显在书房待了大半夜。
出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黎明前夕,最黑暗,亦是最寒冷的时候,凛冽的朔风呼呼吹着,滴水成冰。
荀逍披着兜头的灰色绒面大斗篷,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独臂抱着剑正等在正院通往后面的回廊下。
在这个地面都结了一层薄冰的寒冷冬夜,两人并肩往外走,厚底军靴落地沓沓声寂静又清晰。
秦显说得含蓄,荀逍就露骨多了,“敌明他暗,秦显双拳难敌四手。”
这一次灵州事件,就是明证。
谢信衷当年也很注意不一言堂,以免让天子忌惮,北军之中将领和节度使各家都有,不过他威信极高,压得住所有人。
如今谢信衷一去,北军之中山头林立,昔日谢家亲信军七零八落,叛的叛伤的伤。
谢辞要收复势力,要想站在同一台阶上和幕后黑手旗鼓相当地斗,查清并彻底揭开他的真面目,必须要聚拢一切可聚拢的
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