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他,愿不愿意回天机楼,他拒绝了。”
天稷笑了笑,“就连入楼时,师父所赠的桃木簪,象征着修道人身份之物,也被他折断。”
她灌了口茶,“我不明白,嫁人有什么好,他明明拥有那般好的天赋,却要待在这幽闭狭窄的院落,每日眼巴巴等着他的妻主回来,卑微求怜,与人争宠,哪有游历山水间悟道来得畅快?”
“你错了。”
顾凉淡道,“我从来没有束缚他,他想做谁,想要什么身份,皆由他决定。
他想做青岚,那他便是青岚,即便是天机楼的人,也勉强不了他。”
“没有束缚?你让他做你正君,为你生女育儿,为你侍候长辈、操持家务,就不是束缚吗?”
“那你呢。”
顾凉语气冷淡,“你想让他回到天机楼,用他的天赋绑架他的人生,就不是桎梏吗?”
天稷眼神一颤,“我……我明明是……”
“为了他好?”顾凉冷笑一声,“青岚需要吗?”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去pua他,这比纯粹的陷害还要坏。
天稷眼眸缓缓沉了下来。
是啊,他不需要。
他明确说过不想回天机楼,而剩下的,都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顾凉淡瞥她一眼,“而且,我有一个疑问。”
天稷才受了打击,声音都轻了很多。
“什么?”
“你确定,你的师父真的死了吗?”
天稷皱眉,“是我亲眼所见。”
“什么是真?亲眼所见,便一定是真的吗?”
天稷愣了。
“那不然呢?我该相信什么?”
长老们也都确认过,总不可能有假。
顾凉蹙了蹙眉,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天稷描述的那个神秘、慈爱的师父,死得实在诡异又蹊跷。
就好像……
死得极为草率。
那些所谓长老的人证也尽是敷衍,就看到阿岚进了北辰的房间,就都言之凿凿的指向他?
那若是北辰想栽赃陷害呢?
“你先不要偏信任何一方,我也有些地方不太确定,你师父下葬了吗,后来葬在何处?”
“师父想魂归天地,上善若水,所以用了水葬。”
“那就是最后尸身你也不知道在何处。”
“是。”
没有尸体,疑点加一。
“后来有定由谁来接任楼主之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