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还没化开,到处白茫茫的,这是薛花花第一次出远门,薛花花只背了个小背篓,背篓里装着赵彩芝的衣服鞋子,棉被则叠好绑在背篓上,坐车的时间比想象中要短,到学校时,门口有立着牌子接待新生的人,大多是成群结队而来的,像婆婆送儿媳妇读书还是少见,寝室共有1o个床位,赵彩芝选了靠窗户的下铺,她铺床,薛花花给她叠衣服,桶,盆,依着顺序搁在床下。
寝室的人知道她们是婆媳关系,露出羡慕的表情,“婶子人真好。”为了读大学,她婆家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写了保证书才放她来读书,她叫苏小眉,是外省的,婆家人希望她毕业后回农村教书才选的这个专业,追根究底,还是怕她离婚,无论无何要把自己留在农村就是了。
她问赵彩芝,“你毕业后还回去不”问完想到薛花花在,有点尴尬的顺了顺头,赵彩芝没想那么多,“回啊,不回去我妈带两个孩子哪儿忙得过来。”赵彩芝眼里,能读书就不错了,没太大的野心,况且家里人都在外边读书,总要人回去照顾老人孩子的。
苏小眉讪讪笑了笑,朝薛花花说,“彩芝同学对婶子也好,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母女呢。”婆媳是天敌,真正相处融洽的婆媳少之又少,薛花花不说,她都以为赵彩芝是她闺女,毕竟,没有哪个婆婆会支持儿媳离家。
薛花花自心底的笑了笑,“不就是母女吗我往后得靠她给我养老呢。”
苏小眉挑了挑眉,心想果然是别有目的的,再看赵彩芝便没了之前的羡慕,天底下的婆婆到底还是大同小异的,薛花花注意到她表情,没往心里去,眼瞅着天还没黑,她和赵彩芝说要回去了,赵彩芝惊讶,“这个时候没车了吧,妈,今晚你跟我挤着睡,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不用,你刚来,熟悉熟悉校园,我找得到路,你不用担心我。”薛花花看了看天色,赶去火车站睡晚,明早能买个坐票,等赵彩芝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把背篓里的香肠包子拿出来,让她热了再吃,别拉肚子了。
“你一个人,凡事多注意安全,想西西他们了就写信回家,咱离得近,等他们放假我带他们来看你。”赵彩芝性格柔弱,周围又没有熟人照应,薛花花挺不放心她的,“别天天闷在学校,没课去外边走走看看,市里总归要比村里好。”
赵彩芝认真听着,和苏小眉说了两句话,挽着薛花花的手出了门,其余室友还没来,苏小眉没去的地儿,也要跟着送薛花花,薛花花托她平时多多关照赵彩芝,有空了来村里晚,苏小眉客客气气的说好,等薛花花走了就缠着赵彩芝打听婆家的情况,得知赵彩芝是农民出身,婆家兄弟姐妹都考上了大学,她难以置信,“你婆家以前是地主吧”
她丈夫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别说读书了,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算,村里好多人都和他丈夫差不多,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薛家能出几个大学生可是了不起的事,除了地主,她想不到薛花花还能是啥,转而想想又觉得不太对,考大学前要进行政治审核,家庭成分不好就没法参加的。
校园里没什么人了,她悄悄问赵彩芝,“你们家是不是有关系啊”得多厉害的关系才能把几个孩子都送进大学,苏小眉想象不出来。
赵彩芝心头不舒服,她们凭着自己本事考的大学,如何会有关系,但她没火,耐心解释,“我婆家土生土长的农民,哪儿有啥关系啊,我妈话少,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家里仍然穷得揭不开锅,还遭隔壁生产队的人上门打伤了,人穷志短,我妈说人家欺负我们就是看我们好欺负,为了争口气,她请村里的知青帮我们扫盲,天天带着我们读书学习,后来和我三妹关系好的知青回城读大学,时常寄课本给我们,我妈就让我们照着课本的学”
苏小眉再次瞠目,“你婆婆这么有远见”
赵彩芝点头,“人穷志短,她说我们家烂成那样子,就是少了志气。”
“你婆婆像个文化人。”这种读书的执念,很多文化人都不见得有,她问赵彩芝,“你丈夫在哪儿读书”
“北京。”赵彩芝如实回答。
苏小眉羡慕了,“北京好啊,将来毕业,让你丈夫在北京给你找个工作,你们夫妻就能团聚了,你们都有工作,不怕养不活孩子,哪儿像我”她婆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她没来读书呢,全家人就想着搬来城里过好日子了,小叔子,小姑子,全家十来个娃,都指望她养活,隔得几辈的亲戚都找来了,还逼着她写保证书,想想苏小眉就意难平。
“我不去北京。”赵彩芝态度明确,“我和小学校长说好了,毕业后还回小学教书,公社离我家不远,天天都能回家。”
“你图啥啊。”苏小眉气她不争气,“咱好不容易考出来,不就想生活得好点吗,回到村里,和其他村妇有什么不同,换我我是不想回去了,巴不得离得越来越好。”她和她丈夫感情不多,她都替他生了4个娃了,没有感情是假的,但她婆婆蛮不讲理,平时指桑骂槐说她们家吃饭的嘴巴多,她要分家,她婆婆死活又不干,等她考上大学,更变本加厉的逼她,本来要她选本省的大学,她坚决不答应,就想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我婆婆年纪大了,身边总要人照顾。”
“要照顾她女儿不会照顾啊。”苏小眉有些义愤填膺,赵彩芝摇头,“红英有更远大的目标,我不能拖她后腿,我把家里照顾好,她们在外拼搏,挺好的。”
苏小眉看她眼,嘴里暗暗嘀咕了两句,赵彩芝没听清也没细问,两人在校园逛了圈,苏小眉要去外边吃饭,赵彩芝怕天黑不安全,说带的包子香肠还有,将就先吃着,过两天开学就能去食堂吃了,苏小眉这才不情不愿跟着回了寝室。
而此时的薛花花已经在火车站了,站外有个不大不小的广场,零零散散躺着很多人,广场的路灯亮着,薛花花从背篓拿了个草垫子,坐火车没座位用的,她圈着腿,把背篓竖在身前挡住迎面而来的风,时不时有人来询问她要不要住宿,价格便宜,离火车站近,人多能拼房间,刘云芳怕被人盯上,故意挨着几个年轻人坐着,约莫是价格能接受,几个年轻人承受不住寒冷了,嘀嘀咕咕商量着每人出多少钱,惊觉他们要走,薛花花慢慢挪到另外个地。
夜里,广场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两声婴儿的啼哭,不过很快就没了,她身后坐着的是从外省来的,也是送家里人来市里读书,不相识的人凑一块,漫无边际聊着村里的事,听着竟也能打时间,后半夜,气温更低,薛花花被冷得睡不着,担心扒手偷她的钱,强撑着眼皮不敢睡沉了,想到几个孩子都如愿读了大学,她用不着像以前累了,照顾好自留地,养两只鸡,挣的工分够她和西西兄弟两吃就行了,慢慢地,竟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时听到周围有杂声,她急忙睁开了眼,昏暗的光下,人影悉悉索索朝售票窗口去,她双腿有点麻,缓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雾气萦绕,视野不开阔,看不清人的长相,她背起背篓,买票就进了站。
6明来县城接的她,骑的6建国的自行车,6德文他们走后,6建国逼着6明学会了骑车,平时急需用车就把6明叫上,因为6明学骑车,生产队还有过风言风语,说6建国脑袋被门缝夹了,自己有儿子有孙子,不让他们学,偏偏看重外人,薛花花问他,“你骑车出来,别人没说什么吧”
“他们想说什么我也拦不住,6大哥跟我说了,他们几兄弟不骑车是没办法,无论怎样都学不会,坐着就害怕,婶子也这么说的”村里有些风言风语他知道,他悄悄找6建国说过,6建国让他别多心,谁会骑谁就骑,说闲话的是6家离得远的亲戚,6建国压根不在意。
“建国是很光明磊落的人,我是怕你妈想不开。”有些人故意开6建国和刘云芳的玩笑,哪次刘云芳不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我妈有我爸呢,她收敛很多了,雪梅去北京,她还给雪梅做了双布鞋。”地上积着雪,6明谨慎地盯着地面,怕不小心将薛花花摔下去了,说起他妈给李雪梅做鞋的事,李雪梅有些受宠若惊,让她留着自己穿,她不差鞋子,他妈把鞋子搁凳子上就走了,态度怪得很,遇着他爸,他爸说他妈是担心自己惹人烦,老了没人肯搭理她。
自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个儿媳没个出面的,思来想去,李雪梅是读过书的,知书达理,比其他儿媳值得依靠,才做了双鞋子送给李雪梅,算道歉吧。
“雪梅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将来她真老得不能动弹了,雪梅不会不管她。”李雪梅的为人薛花花还是有信心的。
“是啊,我也和她这么说的,雪梅是我媳妇,她什么性格我清楚,她就觉得我妈太惯着小明了,小孩子不懂是非,什么都要引导,纵容的话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小时候不教,大了就只能公安帮你教了。”6明是赞成李雪梅的说法的,就说卢红波,他爸说卢红波就是被惯坏的,小时没吃过苦,不顺意就骂人打人,现在呢,老娘死了还得看刘华仙脸色办丧事
到生产队时还早着,刚从6建国家还自行车出来,孙桂仙她们就围了过来,问她大学的事,薛花花夜里没睡好,脸上有点疲惫了,却也和她们聊了起来,学校里环境算不得多好,胜在干净,学生们热情,而且读书的氛围很浓厚,生活节奏要快很多。
“坐火车感觉怎么样”村里人好多没离开过县城,别说坐火车了,班车都没见过,薛花花语慢了些,“火车轰隆隆的,很吵,车里人很多,天南地北的人在车厢里吹牛,吹什么的都有。”
“你怕不怕”孙桂仙冷不丁又问了句。
薛花花迟疑了下,“晚上在广场有点怕,人生地不熟的,害怕小偷偷钱,我哪儿都去不了。”这个年代,扒手特别多,火车上就有好多人的钱遭了殃,她的钱藏在袜子里倒不怕,不过仍跟着紧张了下就是了。
“是啊,市里弯弯绕绕的,哪儿看着都差不多,走丢了连派出所都找不到,还是待在农村好,大家知根知底的,踏实。”孙桂仙低低感慨了句,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刘云芳,拉着薛花花要去猪场聊天,说说市里遇到的新鲜事。
“明天吧,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土墙灰尘多,她得回家收拾收拾,再说西西和东东快回来了,还得做饭。
家里就剩下她和两个孙子,体谅她的不容易,孙桂仙催她回家。
薛花花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酸言酸语道,“你看薛花花能干又怎样,儿女们都读书去了,身边没个人照顾不说,她还得照顾两个娃,真不知她咋想的。读再多的书有啥用啊”
那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走出去十来米远的薛花花听到了,本来想掉头回去跟她理论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志向不同,说再多都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富贵爸爸贫穷儿
拥有无数豪宅名车,钱多到日花百万到死都花不完的富二代,
突然穿越到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酒鬼身上,为了快过回富二代生活,他决定傍个富婆,骗光她的钱
至于酒鬼留的3个儿子
别怕,等爸爸有钱了,你们就是富二代
几年后,3儿子爸爸,我们还要等到啥时候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