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还想再说下去,后面传来玉姨幽幽的声音:“林护士和柏医生好事将近了吗?”
沈宵笑道:“看来我要准备份子钱了。”心叹这玉姨真的神出鬼没。
林白鸥沉默了几秒没有搭话,直接走进了卫生所内。
沈宵再睁眼,身上多了一床小毯子。林白鸥也收拾完卫生所,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看手机。
附近大爷大妈们偶尔路过,打个招呼。
周遭的环境安静。
附近的店铺都开了门,反正只是做做村里人的生意,除了市和餐馆,其余的商店都只是上午会开门。
当然,如果实在是有什么急需,敲敲门,或者打个电话,这些店主也会开门。
路边站了三两个老大爷,正开心地聊着天,有人端着茶杯,有人指间还夹着烟。
乡村的生活就是如此悠闲,马路上甚至连个路过的车都没有几辆,空气级新鲜,更别提有什么扬尘。
上午十点多,沈宵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患者。
周五来体检的张大爷被儿子开着车送过来了。
他一脸惨白,捂着肚子,儿子说是昨天晚上自己从城里带了些食物,张大爷一时高兴吃得比较多又喝了点酒,晚上就有肚子疼,早晨的时候又吃了一大碗面条,到现在痛得不行。
林白鸥还没有
来得及推过来平车。
张大爷的五十多岁的儿子张叔直接背起人就进了卫生所。
沈宵粗略做了个体查,又抽了血做常规化验,最后用落后地不能再落后的b机看了看,初步判断应该是急性阑尾炎。
看张大爷疼得厉害,沈宵先上了止痛药,又打上了消炎药。
保守治疗不一定有效果,这里也不可能做手术。
一是没有条件,别说手术室了,连普通的仪器设备都没有,也没有麻醉师之类的。
二是沈宵只是个全科医生,压根就不会做手术。硬要做也可以,但是和人设不符。
沈宵对张叔道:“阑尾炎的可能性很大,要不送城里的医院吧。”
张叔犹豫了一瞬,只看到张大爷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去。”
“爸。”张叔一脸紧张。他有车,可以直接送去医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张大爷,现在感觉好一点只是止痛药的效果,”沈宵劝道,“如果炎症得不到控制,只会越来越痛,越来越严重。去城里的医院做个手术,一周的样子就能出院。现在都是微创手术,恢复得很快。”
“不去不去!”张大爷忽然怒气冲冲,“帮我叫柏少爷,少爷他会帮我想办法的。”说完翻了个身侧躺着,用后脑勺对着沈宵。
张叔一脸尴尬,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宵,道:“沈医生,你看这……”
后面的林白鸥已经开始跟柏慎打电话。“这里有个疑似阑尾炎的患者,不肯转去城里的医院……嗯……他想要见你……”
那一瞬间,沈宵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作为一个医生应有的尊重。
患者的不信任,宁愿叫一个牙科医生过来看病,也不肯按照自己的方案治疗。
沈宵并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只是转过身离开了诊室,后面还能听到林白鸥打电话的声音。
不一会,林白鸥走进诊室里来。
“沈医生,你别介意,”林白鸥怕沈宵多想专门过来解释,“村子里的老人就是这样的,非常信任山上的柏家。”
“山上柏家?”沈宵有些疑惑,这个称呼有点怪异。
“我们村子一半多人都姓柏,为了区分所以叫阿慎的家族为山上的柏家。”林白鸥解释道,“柏家世世代代直接侍奉山神大人,每年的仪式也会由柏家主持。”
沈宵懂了,所以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白鸥继续说道:“其实张大爷要找的也不是柏医生,他想找的是另外一位柏少爷。”
沈宵点点头,柏少爷其实有两位,大少爷应该是指柏云,他又想起了柏慎手中那诡异的红色药剂,应该是出自柏云之手。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大片的花田,火红妖娆的血蜘蛛迎风摇曳身姿。
柏千璇的脸仿佛也一起出现了。
沈宵顿时沉了半边脸,感觉菊花又开始麻辣火烧了。
柏慎来得很快。
还未等沈宵跟柏慎
介绍完病情,
张大爷就殷切地问道:“少爷,
大少爷怎么说的?”
柏慎愣了愣,看了一眼沈宵。
张大爷又道:“大少爷觉得我这病还有救吗?”
沈宵顿时无语。阑尾炎在现代社会真不是什么大病,说得跟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张大爷见柏慎不说话,有些急了,问道:“大少爷是不是不肯救我,祈大人呢,好久没有看到祈大人了。我是不是活不到年底的丰收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