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巨门与艮之丙,兑之丁同为天干三阳。巽为坤出,为坤之长女,是故巽在天干虽为三阳,而入八卦后却是女身。
兑也为坤出,为坤之少女。其五行属金,居九星之武曲,有个响亮的名号,叫作兑武曲。
兑武曲素与巽巨门不和,时有争斗。巽木自不敌兑金,一场斗争下来,巽木总是伤亡过半。
巽巨门待杨筠松说完,道“巽地如今便是日日惊心,夜夜不寐。如今杨先生来啦,天幸巽城有救。巽城举城上下男女老幼,实在的指望杨先生出手相救。”
杨筠松道“巽城有辰水河环绕,把持住入城隘口,自无大碍。兑金最忌坎水,水性虽柔弱,却能泄去兑金的金煞之气。水为金生,金见水则泄也!”
巽巨门道“可恨那兑武曲早就做了防备。竟以重金邀来艮土,看样子是要以土来制水於死地。”
杨筠松道“艮土最是怕巽木刑克。到了要紧关头,我看巽木也不必跟他客气。”
巽巨门道“艮土贪狼有兑金武曲重兵环护,只怕巽木还未近得身来,倒是先遭了兑金的毒手。”
杨筠松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兑金有备而来,自会保得艮土周全。胜算方能大些。”
巽巨门道“只怕如此一来,巽城便难逃灭顶之灾。杨先生好歹给我们想个两全的法子。”
杨筠松点头称是,道“巽王,你的原配震廉贞如今去了哪里。”
巽巨门道“杨先生是说震雷吧。他被亁金禄存困在东方震城已有三个月啦。如今是凶多吉少,自身都难保啦。”
杨筠松知这一场巽兑之争,牵扯到八卦诸山的切身利益,各方霸主都亮出刀剑,加入到战团中来啦。
杨筠松道“你二妹离文曲如今可在南方。”
巽巨门道“文曲妹子如今正在震地与廉贞大王一同对抗乾禄存。兑金最忌文曲妹子以离火相克,却喜老母坤土来生。老母坤土却又喜离火来相生。”
巽巨门姊妹三人。巽巨门为长女,离文曲为二妹,兑武曲为小妹。
巽巨门与离文曲是姊妹关系。
巽巨门於离文曲是有生养之恩。盖因巽木生离火。
坤母向与巽巨门不和,巽木总是欢喜克制坤土,坤土便与兑金一道制衡巽木。
如此一来,巽木若被坤母兑金制住,离火便失了生养的根源。离火本着自身利益出,便也与巽木结了盟。
杨筠松道“八卦之中,五行之内,不是兄弟,便是姐妹。本来是该相亲相爱。你们八个倒好,如今是动起刀兵来,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巽巨门听了,脸现愧色。道“我自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们拿着刀来架在我脖子上,我总不成是引颈待屠吧!”
杨筠松道“常言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此中若是当真有人恃强凌弱,杨某自不会袖手旁观,到底也要为你寻个公道。巽王还请放心。”
巽巨门面上现出喜色来,道“杨先生若出手主持公道,相救巽地,巽城上下无不感激先生的恩德。”
回廊之中传来脚步声,不一会两个女子走进中堂来。灯火下看得分明,正是女宾院的女侍元辰和住在女宾院的李茂贞。
元辰入得堂来,先是行到巽巨门近前,道“女主,天市苑中晚宴已置办妥当,就等女主前去开宴。”
巨门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说罢指着李茂贞道“这位便是与杨先生同行的李茂贞小姐吧?”
元辰道“女主,是的。”
听元辰言语,李茂贞得知眼前之人正是巽城的女主巽巨门。忙上来行礼,道“大唐李贞娘见过巽王女主巨门大人。”
巽巨门笑言道“李小姐,不必客气。咱们这就吃饭去。”
天市苑中晚宴极其丰盛,巽王完全是以国宾的标准款待杨筠松两人。巽巨门眼见杨筠松答应相助自己拒敌,眉间忧色渐去,席间是不停地劝酒劝菜,那是大大的尽了一番地主之宜。
这一顿晚宴花费了两个时辰有余。宴毕巽巨门复又将杨筠松送回庄园中去。
李茂贞却没随元辰回女宾院去。她在山庄中选了一间卧房住下。众人知她依恋杨筠松,笑笑便由得她去了。
巽巨门眼见夜已渐深,便与杨筠松两人别过。在辰轸宿与巽左旋,紫衣剑客的护卫下回太乙宫中去了。
不一会儿,山庄中安静下来,只有几个男侍还守在庄中听候客人差遣。
杨筠松独自坐在中堂之上喝茶。早前他允诺巽城女主,答应相助她拒敌之事,此时才得安静下来,心中正自盘算这敌又该如何去拒。
忽地一阵香风袭来,杨筠松抬头望去,只见李茂贞款款行了过来。
李茂贞似是刚刚沐过浴来的,浑身散着女人的味道。杨筠松眼见李茂贞行到近前,便道“贞娘,你也还没有睡?”
李茂贞道“杨公子,给我倒杯茶水来。我刚刚洗过澡,如今头还未干,便到堂上来晾晾。待头干了,便可去睡觉啦!”
杨筠松道“我怕晚上喝茶会让你睡不踏实。贞娘,你便喝杯开水吧!”
李茂贞点了点头,道“也好,杨公子便帮我倒杯开水来。”
杨筠松抄起水壶,往几上三只茶杯中注满开水。李茂贞不解,道“杨公子,我只得一人,你为何却倒了三杯水来。”
杨筠松道“我倒了三杯水来,一并放在案上凉着。你想要喝时,就不会太过烫嘴。”
李茂贞道“杨公子心思倒是很细腻,事事都行得周全。”说罢便端起几案上的水喝了起来。
李茂贞将杯中之水喝完,将茶杯放回案几之上,杨筠松见了复又将杯中水注满。
李茂贞又取过来一杯水喝了,说道“杨公子,那日在兰亭观中,地道之内,我们莫名其妙地便来到了这一方世界。你说这里是八卦的世界,那八卦的世界又是那一方世界。”
杨筠松道“八卦的世界,便是五行的世界。贞娘,你若要问它是哪一方世界,这一时之间倒是说不清楚,也描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