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明显看出了张绣有些意动又有些顾虑,与张琦交换了个眼神,张琦则是微微点头示意,二人这是达成了默契,知道应该拿出诚意来了,于是便道:
“张枪王……”
张绣连忙打断道:
“二位,枪王之说不过是祖厉百姓们的戏言,可当不得真!某观二位虽然年轻,气势上却是丝毫不弱,想必也是战功赫赫之辈,二位可直呼某表字即可!哦,某表字子华!(作者杜撰,绣做名字一般寓意是“精美、华丽”)”
张成闻言,当即道:
“那某便不再客套了,称呼子华兄吧!此次前来,兄长还为子华兄准备了一件礼物,兄长曾交代过,无论子华兄是否答应前往云中,就冲子华兄斩杀胡人闯出的枪王名声,这礼物也务必要收下!”
“这……”
张绣闻言不禁有些犹豫,毕竟横跨两千里的情谊,自己若是不收礼物,便有些不给张杨这个度辽将军脸面了。张杨此时的名声太盛,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世人怕是会骂他不识抬举。
可一旦收下礼物,他张绣还哪来的脸面再说出拒绝的话来,那岂不是非去不可了?
张成与张琦见张绣犹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这一切都在他们那兄长的算计之中,这张绣怕是没跑了。于是不管张绣答不答应,亲热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张绣的胳膊道:
“酒肆中太过拥挤,礼物有些放不下,还请子华兄移步!”
“这……二位慢来……二位且慢……唉……二位……”
张绣嘴中的且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想力挣扎吧,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二人是让他看礼物,又不是要将他如何!就这样,张绣被二人径直架了到了酒肆门外。
一出了酒肆,原本还有些抗拒的张绣,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陷入了呆滞之中。一众跟随着出来看热闹的游侠儿更是不堪,有的张大着嘴巴,口水打湿了衣襟也犹自不觉!这也不能怪他们如此,关键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了!
只见酒肆外面还有五十名骑兵,正在严以待阵地等候,这些骑兵个个一身的杀伐之气,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每位骑兵皆是一人双马,而且这些战马,匹匹都不输于张绣输给胡车儿的那匹好马。
也就是说,面前有百余匹六尺六寸的好马,而为的四匹,比那些战马还要高出不少,那最起码是六尺七寸的顶级良驹了!
张绣最先反应过来,禁不住赞道:
“好一支强军,想必这便是度辽将军的那五百骑兵中的一部分吧?”
听闻此言,张成与张琦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哀伤,因为许多幼时的玩伴,战死在了草原之上。控制了一下情绪,张成回答道:
“子华兄所料不错,这便是虓虎营中的一部分。当初虓虎营有五百人,回来时仅剩了四百!
这四百人跟随兄长连续征战了两个月,每战必为先锋,每人杀敌最少得五十级以上。如今这四百人成为了兄长的亲兵。”
嘶……
听闻张成的介绍,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皆是没想到,这些人身上居然有如此大的战功,禁不住纷纷向着这五十骑兵,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就连张绣,也是对这些功勋勇士,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张成不再拖沓,对着那五十骑下令道:
“来人!将礼物带上来!”
“诺!”
随着一声应诺后,顿时一阵狮虎之音传来:
“吼吼、吼、唏律律、吼吼、吼!”
众人听见这个声音,不仅有些脊背寒,若不是听见那声马嘶声,众人还以为张成让人放出了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队伍后方,一位胡人模样的士兵,牵着一匹浑身浅灰色,浑身布满了白色斑点的雄骏战马,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那战马不仅表情声音极其暴躁凶悍,连动作也是极其骇人,时不时地便对着那名胡人骑兵又咬又踢,若不是那名胡人对付战马极其在行,恐怕早已被这匹宝马踢得骨断筋折了。
自这匹战马出现开始,张绣便与众游侠儿一般,再也挪不开眼睛了。哪里还有原本的抗拒之色。
张成适时地介绍道:
“此马乃是鲜卑单于的坐骑之一,当初兄长率三千匈奴骑兵混入两万鲜卑王廷精锐中,一箭射杀了鲜卑单于和连,又在另外三千五百人的合击下,杀散了两万王廷精锐。
后来在单于的马厩中,找到了两匹宝马,这匹六尺九寸的战马便是其中之一。此马刚满四岁口,据懂相马的老人讲,此马将来还能长上一寸以上,那便能与大宛马王相媲美了!”
这就是讲故事了,张杨送马定然会附带上一段故事,如此这礼物才显得尤为珍贵。比如牛俊的那匹棕马,就是因为一段故事,如今牛俊即便有了更好的战马,仍是对那匹棕马爱惜不已!包括关羽以及胡开,都是如此!
果然,听闻这战马还有此等故事,张绣的呼吸顿时更加地急促起来。此时张琦插话道:
“子华兄还不快去降伏此马、更待何时?时间久了,那位云中义从怕是就控制不住,被此马伤到了!若不是这位兄弟擅长控制战马,吾等想将此马送来,中途还不知会出多少乱子!”
张绣此时正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没想到张杨居然大方到了如此程度,居然舍得将如此宝马相赠!张绣知道,他若是收下此马,必定得去为张杨卖命了,否则,实在说不过去了!
可是,若是让他拒绝此马,那也是千难万难!还是那句话,一匹宝马对武将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一匹普通的宝马,也能引一场武将之间的血战,更何况,是此等能够长到七尺的战马!
张绣在纠结,胡车儿倒是忍不住了,急声道:
“张游缴,汝还在犹豫什么?难得度辽将军如此看重与汝,还将如此宝马相赠,试问天下能有几人会如此慷慨?莫非汝还眷恋着这祖厉县的游缴之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