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赫噴出一口血,栽落馬下。
吳軍亂了陣腳,被打得七零八落,七手八腳地抬6赫回江岸邊,查看傷情時,6赫早已氣絕身亡。
江衡元親率大軍此時正好登岸。
周靖率領水軍也在江岸上會合。
方才一夜之間,竟又痛失一名上將,前部兵馬也已折損過半,江衡元見此情形,蹙眉不語。
沒說要進兵,也沒說要退兵。
他想要那個人,明明只要攬入懷中一觸就碎,卻又半分近不得身。明明強大得人人談之色變,又嬌弱得禁不起風吹。矛盾重重集於一身,教他心癢難耐。
可打不過,又留不住。唯有和和氣氣的時候,能牽起他的手,能抱住他的人。他溫柔又知禮,還會主動為自己分憂解難。一旦對他有半點其他心思,卻連他的一根指頭都碰不到。
是進是退,不得不再三思量。
程懷仁見江衡元欲近不近,知他是多次損失慘重,如今萌生了退兵之意,說道:「陛下,周琰此時應該已經入城了。如今遷延一月,梁國只怕援軍已至,再戰恐兩敗俱傷,不如先回兵修養,另待時機。」
江衡元眯起眼眸,看了程懷仁一眼,轉頭去看周靖。
他一絲若有若無的視線釘在周靖身上,問道:「周大將軍以為呢?」
周靖在馬上拱手,正色道:「如今敵弱我強,正當進取中原,掃平四海,豈能中途退兵?」
周靖身後,柯曖聽聞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望著周靖。
江衡元愣了愣,顯然也對周琰的回答頗感意外,問道:「久聞周大將軍與觀玉兄弟情深,他當初在處州城中因為你開城放行,在吳國一月來對你日夜惦念,周大將軍竟忍心如此對他?」
周靖回答道:「當時他分明兵力空虛,在給臣賣假人情,順便挑撥我君臣關係。否則,為何屢屢取勝,不乘勝追擊,還要與吳國議和?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萬事當以國為先,豈能顧得私情。」
江衡元問道:「那觀儀的意思是?」
周靖道:「殺入處州,生擒周琰。」
柯曖驚訝地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一向仰慕的周大將軍,今日定是瘋了。
江衡元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周大將軍一片忠心,朕心甚慰。」
柯曖震驚不解地看看周靖,又看看江衡元,最後轉頭去看程懷仁。
程懷仁一臉成竹在胸地對柯曖笑了笑。
柯曖更是一頭霧水。
江衡元頓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不過,方才程懷仁所言有理,要取梁國,現今並非大好時機,不如暫且回京,再做計議。」
周靖欠身道:「是。」
江衡元與周靖率兵退去,程懷仁悄悄把馬繞到柯曖身後,笑道:「你們周大將軍,和梁國那位周國師,果然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