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后脑勺抵住墙面。
咬下去一定是发硬发轫的口感,或许还带着点小麦香。
这是他唯一的食物,也是一天内不多的慰藉。
但就算快要饿晕,他也不敢把手伸出去。;
他害怕又一次在自己狼吞虎咽如野狗般撕咬食物的时候,那人带着一帮人出现,对自己指指点点,隔着玻璃如同看动物一样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他只能将头抵住墙面,无聊到数自己的呼吸,直到自己昏昏欲睡,约莫过了一个小时。
现在是那个人就寝的时间,这个点还没来,今天就不会来了。
直到确认现在小房子边真的已经没有人了,他才睁眼。
扑到那一滩饭菜边,伸手抓起已经变得冷硬的馒头。
像是已经饿了很久,两三口就塞到嘴里。
一天就只有这么一顿饭,再难吃也得吃。
他现在只庆幸那人把自己关到的这个屋子,有地板。
不是泥土地,菜汤不会渗下去。
他拿剩下的半个馒头,把地上的菜汤擦干净,一口一口塞到嘴里。
一个冷硬馒头,一碗被吃剩下,没多少固体物的菜汤,就是他今天全部吃食。
所以一点都浪费不得。
食物通过喉管滑向早已饿得痛的胃肠,暂时抚平一些匮乏感。
乌行重新回到自己刚才蜷缩着的位置,靠在墙上。
他一动不动,保持体力。
没有被嘲笑,没有被殴打,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里只有他自己,乌行闭上眼睛,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平静时光。
耳边只有时光流逝的声音,安静的让人心慌。
“好吃吗?”
房间里突兀响起一句。
乌行都闭上眼快要睡着,瞬间大惊,睁开眼身体呈警惕防御姿势,朝声源处探寻。
房间很小,他不到一秒就找到了说话的那个人。
?
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乌行身体不自觉放松,肌肉开始松懈。
无他,那人实在是太无害了,就像是看见一团毛绒绒,大脑中的警戒不自觉解除,一点想要伤害他的想法都无法产生。
这屋子并不大,那人只能呆在自己的床上,手撑着膝盖,歪头看自己。
乌行一眼就撞进那双浅金瞳孔,此时世界上就只剩下那双眼睛。
充满了柔和,他也连带着不自觉平静下来。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面对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奇怪人物时,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想放松。
对方实在太诡异,乌行强迫自己提升警惕。
那人见自己没有回答,又开口问一次:“你吃那些,好吃吗?”
人诡异,问题更诡异,更别提只要乌行一想到,这人看到了自己刚才像野狗一样进食的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