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翻身回来,和这些兵士正面迎战。
可这马匪命不大好,遇到的是高壑。
两人论身形,相差无几,高壑虽不如这马匪壮,却比他高出半头。
马匪虽然蛮狠飙悍,可高壑也是战场上生死历炼出来的,下手不比这马匪轻,招招式式都是奔着致命之处。
战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从马上打到马下,最终马匪因不敌而被高壑生擒。
他啐了一口,吐出一口黄沙,以扭曲的姿势仰脸对高壑道“你抓住爷爷也没用,爷爷手底下的兄弟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只要他们不死,你们这地界就休想得到太平。”
他自吹他的牛皮。
高壑面无表情的盯着这马匪头头,没有丝毫动容。
这时人群后头有个清脆的女声道“别死啊活啊的,多没劲啊,咱俩谈桩生意呗。”
马匪一抬头,见是个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女,惊艳过后,色心欲炽,咧嘴笑道“行啊,我最喜欢和娘们谈生意了。你出人,我出钱,两相得宜。”
其他被羁押的马匪跟着哄堂大笑,道“老大,你正缺个压寨夫人呢,这小娘们皮细肉嫩,倒是正好。”
姚黄跳下马,径直走到马匪跟前。
这马匪生得人高马大,十分雄壮,一脸的络腮胡子,衬着一双眼睛格外的寒亮。
姚黄倒也不恼,尽管她很想用鞋底子抽他的臭嘴。
但她还是忍了,只轻俏的道“你可真没诚意,亏你还是个爷们家,竟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说到底不过欺负我是个女人罢了。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的”
马匪就要翻脸“草,小娘们嘴碴子还挺利索,我娘可没惹着你吧说话就说话,别骂娘。”
姚黄倒笑了,道“你把嘴放干净点儿,我自然就会好好说话。”
匪一颔,道“行,我嘴脏,算我错,那就有商有量。我于孟生落到你手里,我认栽,你想怎么着”
姚黄半蹲,和他视线平齐,道“那要看你想死想活了。”
这话透着奇怪。
她竟不是来寻仇的
于孟生问姚黄“你别拿这话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死又如何脑袋掉了”
姚黄噗哧笑出声,抢先截断他的话道“不过碗大的疤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陈年老调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能不能换个说词”
于孟生的英雄豪迈生生被憋了回去,他终于收敛了狂肆的神色,对姚黄道“你到底想怎么着给个痛快话。要么放老子走,要么一刀砍了老子的脑袋。”
姚黄道“我虽然恼恨你抢了我的财物,但还不至于非得让你死。说实话”她上下打量于孟生一回,道“我还挺欣赏你的。”
其他马匪便跟着起哄,又是吹口哨又是尖叫,有那嘴欠的就跟着“吼吼”的起腻“老大,这小娘们大概是瞧上你了,以后就改叫大嫂呗。”
姚黄蹙了蹙眉,眸子里闪过不悦。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于孟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眼前这姑娘半拉眼珠瞧不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惹恼了她,她可真要一鞋底子拍到自己嘴上了。
于孟生倒也有眼色,他吐了一口唾沫,转脸骂道“都特么把嘴给老子闭上。”
诸人都安静了,姚黄这才道“我不问你为什么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也不追究你从前有多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就想跟你做桩生意。以后从榆林到出北蒙关,这一路的商贾富户的出行安全由你负责,我给你抽成。”
于孟生笑了一声,道“啧,小姑娘挺大的口气,你这是想招安啊你有这个资格吗你问问老子愿意吗”
资格不资格的,姚黄自认还是有的。
她道“怎么想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觉得是招安,那你以后就是良民,做得就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不用担心哪天就被官府剿了,砍了脑袋挂到城头上示众。”
于孟生“”
擦,要不要说得这么形象、生动
“你要觉得不是招安,那就和从前劫掠没什么分别,你还是你。以前你也不是每个商贾都劫,总有失手走空的时候。现在虽说赚得少了,可生意月月有,年年有,不比你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要稳当”
于孟生沉吟不语,瞅着姚黄半晌,突的笑道“你这张饼画得倒是挺大,这条路不太平,况且大楚和北戎又没放开边市,能有多少商贾”
姚黄道“眼光放长远点儿嘛,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看这才半个月不到,我便来往了两趟,有一就有二,这段路太平了,商贾自然就多起来了。”
于孟生仍旧半信半疑的道“你凭什么笃定商贾们会愿意由我负责保证他们的出行安全”
“那就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