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那个伏在地上,身高差不多一米多的人影应该是个孩子。
眼见着林芽解下安全带,随之就准备打开车门的下车,贺泓勋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厉声道,“干什么去?”
“当然是救人!难不成我还能下去解手?”林芽冷哼的哼哼道,可紧箍着她的大手不但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反而还越发攒紧的凝声警告她,“如果他身上携带鼠疫的话,你会被传染的!到时候不但完不成任务救不了岛民,我们两个都的完蛋!”
后林下大。贺泓勋的话让林芽直想放声大笑三声,她从没看到过他这么怂暴了,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的时候。
林芽态度冷冷的甩开贺泓勋的手,眼中带讥的道,“放心,如果我也不小心被传染上鼠疫,我一定会抱着汽油瓶子找个空地玩儿自焚去,绝对不会拖累你贺大军长的宝贵生命和前途无量的士路!”
也许是她眼中的光芒太过逼人,讽刺太强,贺泓勋微微一愣间就这样松了手。
但凡当过兵的人,尤其经历过生死闯过劫难的兵,有时候不过一个细微的眼神,就会勾起他们太多的回忆。贺泓勋不禁的想起,若是当年他的战友眼中对他们流露出一丁点的讽刺,他们几个是不是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想到他的时候,就像是心头上扎了一颗刺般疼痛。但是没有,当时他眼中满满的尽是宽慰和安然,仿佛看到他们几个借机疯狂逃跑,是对他最大的告慰。
所以,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解冒死救你的队友,然后大家一起去死。还是只能狠下心来见死不救,任由当年那残忍的画面铸成每个人从不提及的心伤?这种事情,也许不到关键时候谁也无法做出选择。这就好比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需要截肢一般,若是不割舍下那根断臂,就随时可能会有失去生命的危险。可若是他割舍了,日后也不过是个永远残疾的人。
他还记得那个人,是当年他们队伍中最年轻的特种兵,去时才不过19岁,从小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一个照顾他老奶奶,小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在等着他回去。
再林芽搀扶起地上的男孩时,首先发现他并没有发烧。身上虽然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索性都是被树枝划伤的,看得出他跑的时候应该很仓促,只是让他昏倒在这里的原因除去体力不支以外,也许更重要的是他脚踝上的这个泛着青紫,被毒蛇咬伤的牙印!
索性这牙印看起来空小而不深,虽然牙齿上携带着毒液,但因为毒性小时间短所以暂未持续扩散开来。就只有脚踝和小腿处有些蔓延的淤紫而已。
林芽果断的用软绳扎在伤口的上方以阻断静脉血和淋巴液的回流,减少毒液吸收扩散。然后用刀子划破毒牙痕间的皮肤,使毒液外流的从上而下的不断挤压,在飞快的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后,就在她俯身打算为男孩将脚踝上残余的毒血吸出来时,突然被一只大手像是小鸡似的拎到一边。
才刚想发作呢,林芽便眼见着贺泓勋一声不响的蹲下身子,接替了她刚刚这大胆的工作。埋头为男孩吸起毒液来。要知道在吸取毒液的过程中,若是你嘴里有一丁点小伤口,毒液就会立刻沿伤口处侵入,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从而丧命!
自己吸的时候倒是没想太多,可是当林芽看着贺泓勋一丝不苟的吸的时候,心里竟高高吊起的充满了紧张!
好吧,她收回自己刚刚的话,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虽然她也渐渐头脑清楚的意识到刚刚的事情的危险系数有多高,想起来还有了点后怕的庆幸。
当车子缓缓的开进市里,在这黑色恐怖弥漫的环境下,可能是旅店的人可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岛上的人,又眼见着贺泓勋怀里抱着一个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正沉睡着的男孩,纷纷大门紧闭的不肯让他们入住,唯恐他们把鼠疫病毒带进来。
如此连续问了几家,就只有一家叫做‘温馨小馆’的小店为他们行了方便。
那家店的老板娘和老板,一胖一瘦的很是善良淳朴,他们不但没有质疑他们,反而还热情的为他们安排了房间和香气喷喷的晚餐。更听说男孩被毒蛇咬伤后,为他找来了清毒消肿的熬药内服外用。
店主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叫做叮叮,女孩丝毫不怕生的娇俏缠人的模样甚是可爱,哪怕是这种紧张的环境下,也阻挡不住她咯咯笑着的快乐声音。她的样子不过六七岁,和中蛇毒的男孩看起来差不多大。却已经像个小大人儿似的能够端水送药的照顾起男孩来了。
由于店极小,才不过只有五个房间,他们来时就仅剩下一个房间了,好心的店主让依旧昏迷的男孩住进叮叮的房间,而贺泓勋和林芽则入住一个房间。
为了预防某狼,林芽将两人之间放上两碗水后,这叫啥‘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之间一定要像这水一样清淡。丫推翻碗越位的都是禽兽!
被吃第一次和第二次她都自动归咎于那是意外,若是在被吃第三次,尼玛老娘还有什么脸再活在这个世上!
然后,林芽开始发挥着大妈凑在一起唠嗑时,八卦又嚼耳根子的优势,绘声绘色的演说着:虽然店主为人热情似火,让他们在这异地感受到脉脉温情,但是说实话她真是没想到,以女孩这父母的长相,居然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呢,乍一看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虽然她还年幼,却已过早的呈现出一副美人胚子的样子。
末了林芽还不忘习惯性的挤兑贺泓勋,如此美人儿与其以后便宜了别的男人,倒不如现在收回去做个童养媳先霸占着啊?
可不想贺泓勋挑挑眉,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了她一番后,说出来的话让刺激的林芽不由得脸颊微微一红,“我看上去有那么饥渴么?”
尼妹的,他这么看她干什么?那模样就好像她裸着在他面前,没穿衣服似的被他yy一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林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看他的脸慎重的点头道,“饥渴,很饥渴。”
只见贺泓勋淡定的点点头后,随之拿起床上的两碗水想都不想往地上一泼,然后将打着旋的空碗丢在桌上后,眼见着某女大惊的就想要跳下床,某人像是一匹桀骜的豹子般纵身将她扑倒在了床上!“那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若是不切实的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饥渴,未免也太不解人意了。等待小妹妹长大太辛苦了,不如你就先牺牲一下顶替这童养媳的位置吧。”
从开头的引子到现在,贺泓勋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霸道翻身上去的堵住林芽尖叫的骂着‘魂淡’的小嘴,勾唇一笑,“如果你想要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怕他们听不到的话,可以叫的再大声点也无妨。”
虽然此意见听起来确实不错,但若是日后再蹦出个牙尖嘴利、张牙舞爪的狡猾小狐狸来怎么办?他有那个自信能掌握好第一个,可不见得还有那个精力去掌握好第二个,他那是闲的心思没地用了么?她若是能安分点,每每少给他出馊主意他就很感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