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沈千離臉色陰沉地的抬起胳膊,想把臉上那隻手拿下來。
剛觸及衣袖,黑黃手腕上的紅痕,便猝不及防地跳入眼裡。
一瞬間,昨夜一切都想起來了。
黑暗,驚雷,慌亂,低喃,撫慰。
還有那句軟軟的:「別怕,我不走。」
手僵在半空,沈千離心裡霎時五味雜陳。
在幼時那場幾乎可以說是單方面的屠殺里,他是唯一的倖存者。
而那個雨夜,也成為他一生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之後,他流落街頭,輾轉過幾個城池,有過病到要死的時候,也有過錦衣玉食的時候。
有過孤立無援的時刻,也有過一呼百應的時刻。
可是,他沒想到,第一次給他安慰的,竟然是她。
一個不明來歷的冒牌貨。
沈千離放下手,目光複雜的打量她。這女人,醒著的時候像一隻狐狸,睡著的時候,褪去狡黠,倒像是一隻恬靜的小貓。
罷了,看在她還算有良心的份上,放過她吧。
莫名有點不忍心叫醒她,沈千離眸色暗了暗,閉上了眼睛。
一覺睡到自然醒,江憶小心翼翼拿下手,傻丈夫也睡的正酣。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日頭,她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麼時辰,但知道已經不早了。
得趕緊去鋪子才是。
其餘部分均已定稿,工作量不大,上午隨便找了點事做就過去了。下午正昏昏欲睡呢,有人叩響門鼻。
看到來人那一刻,江憶忍不住嘴角上揚。
等的人來了。
小郡主一看就是學畫半路跑出來的,靴子上還沾著山裡的泥。
江憶把她引到後院,沖屋頂使了個眼色。
康茹自那日回去之後,便時時想著要來找女俠姐姐,可惜一直沒找到好藉口。
這可把她憋壞了,攢了一肚子的話,從進來起就拉著江憶一直說。
說到口乾舌燥,才想起來是來做什麼的。
「心以姐姐,不瞞你說,我從小就想學武功,你可以指點我兩式嗎?」
江憶早就猜到她會提出這個請求,微微一笑道:「咱倆境界差距太大,我親自教你反而不合適,不如讓我徒兒試試吧。」
「你徒兒?」康茹好奇,「在哪裡?」
江憶揚起下巴:「那兒。」
順著姐姐指的地方看過去,一位白衣少年自房頂翩然而下。康茹愣在原地,滿臉驚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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