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生活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母工资一般,住得一般,靠房贷买了一套小房子,靠车贷买了一辆普通的小车,父母还完房贷车贷后,还能剩一点钱带她去吃一顿大餐。
白晚舟也很普通,从小到大成绩一直中等,学号在班级的中间,高考踩线进了个还不错的学校,没有谈过恋爱,交了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偶尔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压马路,干过最刺激的事情还是坐游乐园里并不算高的过山车。
不会落到穷人吃不起的饭的程度,也没机会体验有钱人的生活,就这样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却很快乐。
会因为吃到一个便宜又好吃的食物高兴,父母也会因为白晚舟偶尔的好成绩高兴。
她从不羡慕别人,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是最幸福的。
白晚舟絮絮叨叨说些易松青听不懂的话时,眼里始终闪闪发光,就连旁人都能看出她很幸福。
易松青虽然听不懂白晚舟在说些什么,但始终是认真听着,跟着她一起高兴。
这样的白晚舟很特别,也很可爱。
她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偶尔会加些肢体动作,天上的星星密集起来,仿佛在天上也在听着她说话。
说着说着,手里的酒瓶空了。
也许是因为来这里没有能谈心的人,白晚舟一口气把想说的全说了,整个人都格外兴奋,她从长椅上跳下来,拿着网球拍走:“继续打,我现在感觉自己很无敌。”
易松青无奈笑笑,走了过去。
白晚舟说自己无敌,发出“呼呼”给自己打气的声音,结果拿球拍的姿势千奇百怪。
她不会发球,只得摆成羽毛球的发球姿势,“啪”的一声打出去,擦着网堪堪往易松青那边飞,易松青打回来,当然还是送到手边的那种球。
白晚舟用力一甩,球这次高高地飞过去,易松青判断位置,这球一定会出界,索性他也不接球,让球从自己球拍上擦过去,砸在了地上。
白晚舟没看见出界,以为易松青没接住球,高兴得蹦蹦跳跳:“我赢啦!打网球也不难嘛~”
易松青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球,往上一抛,手臂一挥,将球打出去。
这次的球听声音就知道不一般,球没有飞向白晚舟,而是往另一方向飞去,白晚舟一惊,拿着球拍过去,可球就像有灵魂一样,看见白晚舟来,急匆匆地又往别的方向跑,当着白晚舟的面拐弯。
白晚舟往旁边一跨,急忙换手接球,球没接到,反而脚步没站稳,脚踝一崴,重重摔在地上。
易松青握着球拍的手一紧,大步从球网下过去。
白晚舟脚踝阵阵刺痛,一时间痛得起不来。
她感觉到易松青端起了自己受伤的脚,她下意识一缩,脚踝却被紧紧握住。
曾经那高高在上的易松青,现在正单膝跪在地上,毫不在意地给自己脱鞋。
白晚舟有些尴尬,僵着身子,刚才因为痛而产生的一点生理眼泪还挂在眼尾,场景有些滑稽。
易松青替白晚舟脱下鞋,脚踝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轻轻碰了一下侧边,问道:“这里痛吗?”
白晚舟还在发呆,僵了一会,慌乱摇头。
他又碰了碰另一边,刺痛让白晚舟倒吸了一口气:“痛。”
“还好只是扭了,没有骨折。”易松青起身,四处看了看:“现在要冰敷。”
可除了自动贩卖机,再没有别的能产冰的地方,自动贩卖机里的温度又不够低。
他看回白晚舟:“能起来吗?”
“应该可以。”白晚舟没受伤的脚一缩,单手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感觉另一边被抓起,几乎一点力气都没用,她就单脚站了起来。
易松青单手拉着白晚舟手臂,走到她面前,蹲下,将自己的背完完全全的展现在白晚舟面前。
“上来。”
白晚舟受宠若惊,可不敢上去。
他是不是要把自己背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抛尸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易松青没动:“如果你想明天早上起来脚肿成面包,那我不拦你。”
白晚舟犹豫,受伤的脚点了点地面,稍微一用力就会一阵阵的刺痛,这种状态也只能单脚跳走,当然,单脚跳,没受伤的那只脚怕是也要废。
在易松青耐心耗尽之前,白晚舟还是小心翼翼地上了他的背。
易松青背起白晚舟后,先是捡起地上的球拍和球,还有白晚舟的一只鞋,又是走到长椅那边拿自己的外套,最后再把水瓶扔进垃圾桶,一套下来行云流水,简直背上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
“要不把鞋给我?我来拿。”
“你要拿着鞋抱我脖子吗?”
想想那个姿势,鞋子正好对着易松青的脸。
白晚舟尴尬得不行,直挺挺地直着腰,尽量让自己的上身不要触碰到易松青的背。
易松青也没说什么,一颠,白晚舟瞬间失去重心,“哇”了一声往前扑去,紧紧抱住了易松青的脖子。
“抱好,摔了不归我管。”
白晚舟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两人沉默地走出运动场,往停观光车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