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赵青宁反应过来,冷不丁听见偏厅里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轻嗤,“她能挑出什么好的东西来?平白送去了惹人笑话,再毁了你好不容易拉的交情。”
赵青宁听这尖锐轻蔑的声音,一个激灵,她刚才从进来就绕着何老爷子和何容津的视频打转,压根没现徐娇就站在隔壁的偏厅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自从她进门,徐娇就惯会在她的行为礼仪上挑剔。
赵青宁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从进来就对她熟视无睹,那简直是踩在她底线上蹦迪,要不是这是在何老爷子病房里,怕是早就翻脸了。
现在何容津不在,赵青宁不想平添是非,赶紧起身,乖乖打招呼,“娇姨。”
徐娇冷着脸,把手上的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玻璃杯撞击着木质的桌面,沉闷的一声“咚”后,她的声音几乎从鼻孔里出来的,“可别当着老爷子的面做低伏小,要不他老以为我是个恶婆婆,成日里给你罪受了。”
察觉到赵青宁的尴尬,何老爷子故意冲着视频冷冰冰撂了一句,“没事儿挂了,省的有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砸杯子摔碗的,咒我早死呢!”
说完,也不等何容津说话,直接摁断了视频。
徐娇意识到老爷子这是拿话点她,赶紧道,“爸!您说什么呢!我们都盼着您长命百岁呢!”
何老爷子冷哼一声,一双精锐的眼里,是看透一切的清明,“我长命百岁干什么?看你在这逞威风?这不行那不行,青宁进门好歹是提了东西,你看病人给送个手表,你不是给我送终是什么?”
徐娇从前在赵青宁面前威风,如今却被公公当着儿媳妇的面当众责骂,她死死的攥着裙边,却愣是不敢反驳一句。
那手表,也不是她刻意要送,而是知道老爷子前阵子晕倒,不小心把戴了许多年的一块老表的表盘给摔碎了。
她专门去古董市场花了上百万淘了一块送来。
原本以为是讨了欢心,却不想在老爷子眼里,这是诅咒!
徐娇又冤又难堪,保养得宜的脸上涨的通红,声音里也带着委屈,“爸,您怎么能这么想我!”
何老爷子表情并没有松,只是道,“你也知道被人平白这么说委屈?怎么一把年纪,越活越回去了?”
徐娇背过脸去深吸一口气,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气。
好啊,这是给编者法子给赵青宁出气呢!
赵青宁承认,看见徐娇被教训,心里还挺痛快的。
也只敢有短暂这么一瞬的痛快。
毕竟徐娇要是有了怨气,最后还是会撒在她身上。
她赶紧打着圆场,柔声道,“爷爷,娇姨就是把您当自己的父亲,才顾不上忌讳,满心只想着您需要呀。”
那块表,确实陪伴了何老爷子许久。
赵青宁也是刚才他说了,才现他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足见徐娇在这方面是下足了功夫的。
徐娇立马道,“爸,我进这个家这么多年,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我不就知道您恋旧,怕您表没了难受,反而好不了么。我要真咒您,何苦巴巴儿的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