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玉并未大张旗鼓的介绍谢春朝的身份,而是吩咐人将谢春朝带来的人好生安顿,至于训练娘子军的差事则由裴将军包揽。
“朝朝,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谢春朝点头跟上谢宁玉的脚步,她亦有一肚子的话要同哥哥说。
谢宁玉的房间无疑是天门关内最大的房间,虽不如上陵精致华美,却自有一股大气肃杀之感。
木质的地板上铺着纯黑色的地毯,大殿正中央摆了一张极大的案桌,案桌后的主位上则铺着一张黄黑相间的虎皮,大殿两侧幽幽亮着几盏长明灯,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简洁到极致。
谢春朝:“哥,你这房间……也太冷了一点吧?”
“何不添多点装饰?”
谢宁玉摆摆手,说,“添多了也是累赘,武将们又粗手粗脚,若是打了也白糟践了东西。”
况且房间空阔也方便召集手下副将们商讨军情。
谢春朝找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托腮,亮晶晶的眸子凝着谢宁玉,问,“我听裴将军说,那人……是受皇上指使?”
私下里,谢春朝连皇伯父都不叫了,可想而知对他的厌恶和反感。
谢宁玉微微挑眉,“他这嘴倒是快,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谢春朝道,“难道哥哥还想瞒着我?”
“我知道哥哥和父亲一样都是想保护我,可……哥哥若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妹妹连敌人是谁都不知晓,日后岂不是白白遭人利用?”
谢宁玉食指轻扣桌面,“妹妹如今和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妹妹既然已经知晓一切,我也就不瞒你了。”
他话落,黝黑的眸中浮现出一抹肃杀之气,“当时我只以为背后之人不是父亲的政敌便是盛国,可我没想到在那人的身上竟搜到了宫里的腰牌!”
他闭上眼,神色痛苦,谢宁玉和谢春朝一样也曾极为爱戴他们的皇伯父,甚至比起谢春朝来说,他对皇上的感情更深厚复杂。
从他记事起,父王就教导他守护楚国的江山社稷,守护龙椅上的那个人……
可……他拼死相护的人竟是要杀他的人……
他不知道他和父亲哪里做错了?他们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也从没想过僭越谋反……
“我抓获他后,便严加拷问,开始他什么也不肯说,后来终是受不了刑罚,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了。”
“他说,是皇上命令他在暗中杀了他。”
“他还说,被派来监视对付我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只是他们之间并无交集,所以他也不知是谁。”
谢春朝想到山匪嘴中的军师,这几日从娘子军们的口中得知,真正将鸡冠山展起来,掌控鸡冠山的人并非是那日的老大,而是军师。
只是她让裴将军问过了,他们从未见过杀过自称军师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还未来得及展露身份就被人杀死,那么就是他逃了……
不过,无论那个人是生是死,他都是一个可疑的人。
“哥哥。”谢春朝道,“我应知道另一位要对付你的人是谁。”
谢宁玉闻言抬眸看她,静待她言。
“拦路截杀我的山匪并非普通山匪。”
“他们中有殿前司的人。”
“当真如此?”谢宁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皇上要杀他,他能理解,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