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越感自己所想没错,这么点微末道行也敢来神侯府撒野,一定是有背景的妖怪。他左手不松,左右冲着书桌向自己一招,那张黑色纸笺彷佛有生命般飞落入他的手里。
那黑色纸笺彷佛树皮也像干枯的人皮,灰暗难辨还粗糙不堪。
这时,园中火光通明,园中已围满了人,薄云天知道儿子今晚要捉妖,是以连衣服都未脱,就在书房不远处胡乱觅了一处房屋,始终都躺在床上听着这边动静。
薄情薄意听到龙玄大喊之声,也各自披着衣服从房里奔了出来,他们所居之处离此甚远,是以只闻这边噪杂声音,诸般情景不能尽视。
一群人乱作一团,急匆匆地冲上二楼。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书房之中被大群火把映照得宛如白昼。
只见薄月公子簪缨碧璨,面如冠玉,英姿勃。右手掐着剑诀,数百只小剑虚立当头,在半空中围成了一个剑圈,齐齐得剑尖朝内,内中跪着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妖物,身体一闪一灭仿佛人呼吸一般有节奏的渐渐变得稀薄。
薄月自打娘胎出来至今,就从未像今日一般扬眉吐气过,长期受到打压和排挤令他敏感脆弱得性格彰显于外,原本开朗健谈的一个人,逐渐变成现在这个终日愁眉苦脸、少言寡语得落寞模样。
龙玄此时已十分聪明得躲到一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齐眉棍。给人得感觉就像是陪同主家来捉妖,不过看身形打扮多半是摇旗呐喊,协同帮助得样子。
他不想败露行迹,以免多生事端。而且这件事已经变得十分棘手。
那黑色纸笺上一行晦暗的文字。
“薄家主人:闻有重宝,献来,如有怠慢,全家归西。尸王草字”
这白衣书生不足为虑,令人忧心的是这尸王,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等口气,料想绝非等闲。
薄云天被众仆和两个儿子簇拥着上得楼来,一望被擒获得妖怪,心中一动,怎么似曾相识似的。
薄月龙玄二人将他吓得够呛,此时身子正渐渐变成半透明得模样。
他瑟缩着,眼中充满了忧虑,委顿得身子颤抖不止。
府内人等都十分好奇,看见这书生怪异的形状,便知道他肯定不是凡人,眼见已受挫被捉,都一心想看看究竟是何物所化。
可宅中入妖,毕竟不是什么光彩得事情,薄云天屏退了围观人等,大家才意味索然的纷纷下楼。
这时候房中只剩薄云天薄月两父子和龙玄,薄月龙玄此时乖觉的闪到一边束手而立。那怪身上被薄月打了一道灵光锁,一圈圈的黄色光环将他缚得好像个粽子。
这个时候薄云天慢慢踱步到书桌后,仿如审案一般,开口询问:“你是何方神圣,怎么到我薄府来兴风作浪?”
那白衣书生畏缩道:“我不是外面的妖怪,我生在薄府长在薄府得道在薄府!”
三人一听都各诧异,薄云天疑道:“此话当真?”
那怪说道:“我本是你书案上的一方古砚,只因你收藏重宝居多,有些是修道炼法之物,你每日把玩,而后又来研墨写字,时日久了我吸收了你带来的宝光灵气,进而修炼成精。”
三人一听都感大奇,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古砚续道:“我修炼得道本只是一团精气,后看你挂在西厢房的百子祭天母的图画,一时喜欢便化作了画中的仕子模样。只因我自幼便围在你左右,耳濡目染本身又是墨灵,所以对诗词歌赋水彩丹青之术较为热衷。”
薄云天才想起,难怪一见他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是自画下来的。那百子祭天母乃是当朝故事,讲的是一百个取得功名的仕子一起给皇太后祝寿的场景。仕子风流,仪态丰俊,一幅画种百态仕子像,尽揽其中。
“即是在我处成仙,为何不饮水思源,回报宅邸,却要无顾生事,犯上做乱?”薄云天在官场多年,洞察案情最为拿手。
古砚委屈道:“我乃一方小邪,素无大法,只懂得来去如风,隐身遁形之术。这百里开外西南百鬼林有一处乱葬岗,岗立有一千年尸王,方圆千里的妖祟邪灵都要臣服于他听其号令。我对他早有拜谒,纳贡谄媚。礼数不差一毫,只求安身立命,不生事端。哪知这尸王近日听闻谗言,说那修仙至宝通天宝典在薄府之上,便命我来偷盗。”